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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時候帶著朵朵回到這裡,是跟你家裡人談崩了?伯父和伯母呢?他們是什麼態度?你叔叔到底是伯父的弟弟,又是什麼態度?”月悅依稀從葛筱言的記憶中窺探到了些許蛛絲馬跡,知道肖一鳴跟自己的父親的關係並不融洽。按理說,肖一鳴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應該是在家裡好好解決問題,偏偏卻是肖一鳴帶著肖一朵躲到了外省,這可就有些微妙了。
肖一鳴的情緒一直一直在壓抑,自從回家後,就處在眾叛親離的位置,現在聽到女友的追問,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肖一鳴的眼眶卻在此時紅了紅,眼淚珠子在眼眶中打轉,偏偏被肖一鳴強忍著沒有掉下來:“我爸覺得既然是叔叔多出的錢,火鍋店就應該是叔叔的,家裡親戚朋友也是這個意思,還一直說叔叔小時候怎麼疼愛我們兄妹,不能夠忘恩負義。就連媽媽也因為爸爸的態度,站在叔叔那邊。”
說到這裡,許是因為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的緣故,肖一鳴眼眶中打轉的淚珠卻是實在壓抑不住地開始掉落,“明明火鍋店是我的想法,從選址、裝潢到員工培訓,宣傳店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做,現在叔叔一句話,他投的錢多,火鍋店就要變成他的了。偏偏所有人都覺得叔叔是對的,那我算什麼,打工仔?活該跑前跑後瞎忙活?”
肖一鳴也是壓抑太久了,現在對著自己女朋友,不自覺地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月悅在肖一鳴把手伸過來,試圖抱著自己的時候,身子忍不住僵硬了片刻,可是,理智告訴她,作為一個女朋友,在男朋友脆弱難過的時候,卻硬生生地推開了男友的擁抱,是不對的。只能夠深呼吸了一下,任憑肖一鳴的手纏繞著自己的肩膀,放任肖一鳴的頭耷在她的肩膀處。
肖一鳴並沒有發現女友的異樣,只是在情緒激動地說了一長串火鍋店的事情後,卻是突然特別輕聲地說了一句:“朵朵去X市旅遊的時候,看到爸爸牽著一個女人還有一個五歲小男孩兒,三人有說有笑,好像一家人。”
“其實,幾年前就有人說,爸爸一直在外面不回來,其實是在外面有了人。只是,媽媽不信,我和妹妹……也不願意相信。朵朵去X市旅遊也是臨時起意,本來是想要去找爸爸,給爸爸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的驚喜。朵朵拍了照片,卻一直不敢說。這次回家,火鍋店的事情,鬧得整個家裡都不開心。爸爸又站在叔叔那邊,媽媽為了爸爸,也是站在我的對立面。朵朵打小和我感情好,看不下去了,便說了爸爸在外面有人的事情。還拿出照片給媽媽看。可是,爸爸否認了,媽媽就覺得朵朵是攪家精,反倒是罵了朵朵一通。我和朵朵,也是臨時起意,半夜離家出走的。”
聽到這裡,月悅倒是忘記了被肖一鳴環繞著身體的尷尬,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葛傑同岑靜波的身影,也不知道葛筱言和肖一鳴這對情侶是犯了什麼煞氣,怎麼會在馬上過年的時候,鬧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筱筱,我突然發現,自己好沒有用。我都已經二十四歲了,卻連一個像樣的家都沒有,租房子住,借錢做生意,還跟親戚朋友撕破臉,現在家裡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但凡我這個做兒子的硬氣一些,能夠給媽媽一個依靠,媽媽也不會明明知道爸爸在外面的情況,卻還是不敢對爸爸說什麼。我知道媽媽的意思,她不過是想要替我和朵朵,多要點兒家產。可現在,連我自己一手打拼的火鍋店,爸爸都能夠眼睜睜地幫著叔叔算計我,更何況還是他的錢,看來,他是要把全部的家產都留給他在外面的小情人了。”
“其實,我也不稀罕他的臭錢,我自己也能夠掙。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明明我和朵朵都是他的孩子,從小到大卻連見他一面都很難,現在他還幫著別人算計我的東西。”
說到最後,肖一鳴甚至是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到底還是太年輕,所以,沒有明白,有時候人的心會偏成什麼樣子。
靜默了半晌,月悅主動握住肖一鳴的手,語氣卻是帶著溫暖的慰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算你現在放棄火鍋店的一切,只是佔著小部分的分成,可你有了之前的經驗,再做其他什麼生意,也會少走許多彎路。”
月悅本來沒打算說出這些承諾的,可是,這些話,就是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口了,有那麼瞬間,月悅恍惚間感覺到了另外一股靈魂的強大情緒波動,以及靈魂的恍惚移位。身體中強烈流淌著的心疼、酸楚、共鳴,讓月悅不由自主地開了腔。
“伯父伯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