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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哆嗦不已,他不得不把杯子放下,心想:一九八○年五月五日和那一天正好相隔三十五年。

他問道:“一九八○年五月五日是什麼日子?”

“下一屆聯合國大會將在那天開幕。可能有大約一百六十個國家的代表出席,另外還有二十個國家派觀察員到會,其中最主要的有端士、羅得西亞、兩個朝鮮。作為一個新會員國的代表,我會得到在大會發言的時間,並且有權向全體代表提出一項動議,代表們將讓我把活講完。那時我就把這個動議提出來,然後把我的一部分發言時間讓給另一個人,坦白說,我對那個人幾乎一無所知。”

“但你畢競知道他的姓名,”塔拉斯指出,這時他的心在狂跳。

“那倒是的。”

裝一條木腿的海龜 —— 13

一九七九至一九八○年的那一個冬季行將結束時,對保爾·蘇必斯發出了第一次警報。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再抽菸,並且在做一些鍛鍊。雖然還沒有發展到穿上那種專門為在布洛涅森林練小跑步設計的奇裝異服和怪里怪氣的鞋,但他恢復了早已荒廢的、還是一名法國童子軍時代的那種步行鍛鍊;他參加法國童子軍使用了自己選擇的一個異想天開的化名“棍子女士”,為了這名字他還和童子軍教練發生激烈的爭論,最後終於說服對方,使他相信“棍子女士”在法文中其實就是白景天,又名蠍子草,是一種常見於鄉村茅廁近旁的普通草本植物。

他決心練就一副運動員的體魄,正當他沿著坐落在巴黎第十六區弗蘭歇·德斯佩雷大街的私邸扶梯向上跑的時候,警報發出了。疼痛是突發性的,說來就來而且來勢兇猛。先是從胸骨下面開始,接著蔓延到左肩,並向左臂內部放射,一直向下傳到左手的最後兩個指頭。一瞬間,這一陣疼痛非常劇烈,他甚至覺得自己即刻就會在扶梯上倒斃,而且死得愚蠢透頂,誰叫他放著花了一大筆錢安裝的電梯不用?他的私人醫生——自然是醫學科學院的成員——一下子就確診是心絞痛。他以嚴肅的口氣說:

“它險些送了你的命,保爾。很明顯,這是第一次發作,它的結束和開始一樣突然,可是危險過後,你所體驗的那種舒服感覺,下一次就不會再有了。今後你要隨身常帶硝酸甘油片,還必須絕對休息。”

“我可以外出旅行嗎?”

“你可以報名參加紐約馬拉松長跑,但是距離維拉扎諾橋的返回點還有三分之二就會一命嗚呼。看你去哪兒,以及怎麼個旅行法。”

蘇必斯在床上躺了幾天,就膩得直想哭。他經常掀開被單,指望發現也許什麼人錯放了個女人在那兒。發病以後不久他就打電話通知自己工作班子的成員,還通知了大衛·塞梯尼亞茲,他給紐約的尼克·佩特里迪斯和倫敦的奈西姆也打了電話。

因此,在一九八○年四月,當他床頭的秘密私人電話——只有大衛、尼克和奈西姆知道它的號碼——響起來的時侯,他知道一定是他們三人當中的一個打來的。

“是保爾嗎?”

他立即聽出電話裡是誰的聲音,這安詳、柔和的聲音他已經三年沒有聽到了。

“保爾,”雷伯說,“你的事我剛聽說了,請接受我衷心的慰問之意。我聽說這只是一次警告,謝天謝地;還聽說目前你得到很好的照料。他們告訴我,你可以外出旅行,不過要採取適當的預防措施。因此我不想請你去周遊世界。既然你在法國,我們就在法國會面。十天以後,希望那時你不要離開。你能來見我嗎?”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吩咐。”

“本月二十一日上午八時三十分,將有一架飛機在圖絮勒諾勃爾等你。請你一個人來,切勿招搖過市。”

蘇必斯是個徹頭徹尾、徹裡徹外的法國人。儘管有點兒大大咧咧,他會毫不猶豫地說一句俏皮話而不惜得罪一個老朋友,然而,他畢竟思路敏捷,具有一種把蛛絲馬跡迅速地聯絡起來進行綜合分析的本領。

他確信自己已經得悉,一件震撼世界的事情即將發生。

塔多伊茲·特普弗勒在蘇黎世接到電話。值得一提的是,他正好坐在那間辦公室裡——二十年前,差不多也在那一天,他先是在自己歇斯底里的大笑聲中告訴布羅克曼:“樓下有個腳蹬平底鞋而沒有穿外衣的人,向我們遞交一張十億美元的支票。”然後硬著頭皮到這間辦公室裡來見阿洛伊斯·克納普。關於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保留的記憶中央雜著些許纏綿悱惻的情思。但是,對於他來說,結果好得不能再好了,這一點絕對沒有疑問。雖然他工作一直很勤懇,但他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