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的印象。”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今天的會面很有可能讓你徹底感到失望。”塔拉斯說。“無論我怎樣努力,我決不可能接連兩次使人眼花繚亂。我確實是在盡力而為。”
他情不自禁地把視線移到那些裹著藍紗的姑娘身上,並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她們是達納基爾人。”夏眠在一旁解釋道。“你瞭解衣索比亞嗎?不?你應該到那裡去看看。那是個了不起的國家,它有好幾千年的歷史。這些女孩子來自阿斯馬拉,她們是基督徒,全講法語。我想你也會說法語。雷伯告訴我,你會說的語言多得不得了”
“共有五種。而且都說得很不好。”
他感到有點侷促不安。關於夏眠·佩吉,他知道得很少。塔拉斯見過她兩三次,也聽大衛·塞梯尼亞茲談起過她。塔拉斯知道夏眠有錢,可以說極其富有,獨立性很強,人又聰明,另外,也是據塞梯尼亞茲說,她“脾氣挺怪”。當然她長得很漂亮,即使在這些眉目清秀、楚楚動人的衣索比亞姑娘中間也不減色。
她接著講到,最近幾個月她到過紅海沿岸的許多地方:葉門、亞丁、沙烏地阿拉伯、衣索比亞、吉布提、埃及。兩週前,她的黑白雙色遊艇透過了蘇伊土運河。接著又到亞歷山大、克里特、馬耳他,還穿過墨西拿海峽和博尼法喬海峽。
“下一站,我還不知道去哪兒。也許是瑞士?或者巴黎?你看呢?”
她用兩朵紫羅蘭似的眼睛望著塔拉斯,只要不是瞎子,誰都看得出,一種異樣的狂熱在那雙眼睛裡燃燒。塔拉斯越發感到不安。她只有一次提到雷伯·克立姆羅德。
“她要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呢?”培拉斯心裡捉摸不定。“我甚至連他倆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也不大清楚”
“幹嗎不去卜拉馬祖或是曼徹斯特??”他向夏眠建議,同時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愉快,雖然心裡已經預感到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不定哪一天你和可愛的尊夫人會成為我的客人呢!”
“雪莉將非常樂於從命。她一直向我要一艘遊艇,巳經要了整整三十年。”
接著是一陣冷場,這正是塔拉斯所擔心的。
夏順用法語對那些衣索比亞姑娘說:“你們退下”姑娘們走了。天氣越來越熱,從附近岸上飄來一股科西嘉叢莽的醉人芳香。
“我想跟你談談,塔拉斯先生。當然是關於雷伯。”
她用剛吸完的菸蒂點燃了另一支香菸。
“你跟他相識有多久了?”
塔拉斯略一遲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但夏眠馬上打斷了他的猶豫。
“喔,天哪?”她嚷道。“我向大衛也提過這個問題,可他也沒有回答。他嘰裡咕嚕、吞吞吐吐好象我的好奇心見不得人似的。塔拉斯先生,我做雷伯的情婦已經已經四年多了,我甚至到他在格林威治村那間可怕的屋子裡去了。我在那兒和他同居,而事實上我完全可以把那裡鄰近的地區統統買下來。關於他的過去,我什麼都不瞭解,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想幹什麼,或者要到什麼地方去。他從不說這些事。我老是等著他,有時要過好幾個月他才重新露面也不知他從什麼地方來。錢錢對他似乎毫無價值。可他有錢。他送給我許多昂貴的禮物,我敢肯定,如果我向他要——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比方說如果我向他要在法國的一座城堡,或者一個島,反正不管什麼東西,他都會給我的。可他到底是什麼人呢,塔拉斯先生?”
“叫我怎麼回答?”塔拉斯心想。
她掐滅抽了一半的菸捲,又機械地點上另一支。
“據我所知,”她說,“有三個人對他的情況知道得肯定比我多。一個是迪耶戈,也許雷伯叫他去殺人他也會幹的,誰要是去問他,那才真是傻瓜,而且結果必定是一無所獲,此外,我還有點怕他另一個是大衛,也是我的親姐夫,可要是問他,他就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就象個長著一臉粉刺的中學生還有一個就是你。”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塔拉斯從她那對張大的瞳孔裡看到的是瀕於絕望的渴求,這位他禁不住轉過臉去,為自己感到羞愧。
又是冷場。
“我知道會這樣,”她終於說了這麼一句,語調無限感傷。
塔拉斯不敢再看她。接下來她用一種非常輕柔、略略有些發顫的聲音繼續說:
“我年輕,長得大概還算漂亮,又有錢,我愛雷伯,我原以為這樣愛一個人是不可能的,而我就是這樣愛他。但是,這顯然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