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妍笑了一聲,卻沒言語。
看見屏風後楚律站了起來,石清妍便也站起身來,問道:“王爺,都準備妥當了?”
“嗯,咱們出發吧。”楚律說道。
忽地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楚律示意翠墨去開門,翠墨開了門,就見門外看門的小子為難地被何必問擠在門邊,何必問腫著眼泡鼓著臉笑道:“這麼晚了王爺、王妃不歇息,可是在吃夜宵?”
“何公子要吃嗎?”楚律問,看了石清妍一眼,見石清妍也是一副昏昏欲睡模樣,心道叫何必問去見識見識益陽府的能耐也好。
何必問看楚律這般大方,忙笑道:“同吃同吃,不知在哪裡吃?”
“問這麼多,你騎馬還是坐馬車?”石清妍因不得歇息,脾氣也有兩分不好。
何必問笑道:“自然坐馬車……”
“還是騎馬吧。”楚律插嘴道,心道就只准備一輛馬車,倘若再準備,又要耽擱一些時辰;那一輛石清妍坐了,哪裡還有旁人的份。
“……那必問不去了吧。”何必問縮著頭說道,心恨自己好奇心太大,心道這楚律的書房內進進出出,楚徊、楚恆肯定早有察覺,人家親兄弟都沒來插一腳,自己冒然過來做什麼?想想外頭的冷風,頓時心生退意。
“一定要去,知己,你不去定會後悔一輩子。”
“除了與知己你一刀兩斷,天底下再沒有能叫必問後悔的事。”何必問努力睜大眼睛,極為懇切地說道。
石清妍一怔,還沒答覆何必問這話,臉上便被大氅的兜帽蓋住。
油嘴滑舌!楚律心內冷笑,將兜帽蓋在石清妍臉上,暗道這何必問當真不給人一個將他當著賢者敬重的機會。
石漠風撲哧一聲笑了,隨即又哎呦地喊起來,心道何必問那熊樣使著勁睜眼睛當真滑稽。
何必問見楚律、石清妍先出去了,冷笑一聲,考慮到石漠風的身手,不敢在這會子對他下手,眼珠子一轉,心想看樣子石清妍對他這兄長並不是十分關心,想來這位兄長也沒什麼眼罩兜帽戴著。
石漠風看何必問只眯著眼看他,卻沒什麼動作於是心裡防備不已,小心地待何必問出去了,才跟了出去,到了外頭,瞧見何必問先戴上眼罩,隨即又被隨從用紗巾矇住臉,之後又將狐皮氈帽頂上,再之後又過裹上了大氅,大氅的兜帽也嚴嚴實實地捂好。
石漠風心裡詫異不已,心道何探花說何必問頂頂在意他的相貌,怎地如今打扮成這臃腫模樣?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哆嗦,見沒人過來替自己穿戴那些眼罩、紗巾,只有個錦王的小廝弄了件明顯長了一些的七成新披風給他披上。
“這是誰的?太長了一些吧。”石漠風問道。
“王爺的,早先王妃說這大氅留著王爺見賀蘭道長的時候專門穿上,如今給了舅爺了。”翠墨說道,又引著何必問、石漠風向馬廄那邊去。
石漠風低頭看了眼那披風,心道見賀蘭辭還要特意換身衣裳?難不成賀蘭辭沒離開益陽府,如今石清妍、楚律是要引著他去看?
待去了馬廄那邊,瞧見楚律、顧逸之早等在馬上,何必問便也瀟灑地上馬,石漠風原也要行雲流水地翻身上去,奈何腿一伸,就疼了一下,於是雖說靠著自己的能耐上了馬,到底姿勢難看了一些,辜負了他將門之子的名聲。
“……王爺,咱們去哪?”石漠風勉強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楚律說道,便在前頭引路先出了錦王府。
顧逸之對石漠風、何必問說道:“何公子、石舅爺,請。”拱了拱手,待這二人先走,又轉身去石清妍的馬車後頭跟著。
出了錦王府,白茫茫、空曠曠的大街上只有這一行幾十匹馬匹的馬蹄聲回想。
何必問、楚律等人還好,石漠風只覺得喘不過氣來,壓低了身子伏在馬上,還是禁不住那西面而來的刺骨寒風,眼睛炸眨了眨,麻木的耳朵裡幾乎能聽到掛在睫毛上的冰溜子斷裂的聲音。
要死了,石漠風心道,看了一眼不時側目看他的楚律、何必問,心道這些人是故意的,伸手摸了摸已經凍僵了的臉,心思一轉,暗道今晚上的事只怕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不可不去,既然不管怎樣他都得去,為什麼他不坐了馬車過去?眼睛瞥了眼身後那寬敞的馬車,心裡想著馬車裡該是何等溫暖舒適,便勒住韁繩,身子歪在馬上,不肯動彈一下。
楚律、何必問停下來,楚律衝一侍衛點了點頭,那侍衛便翻身下馬,將自己的馬棄在路邊,走了兩步,將石漠風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