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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並令人期望的是,陸風到家後,假葛葉溫柔迎接。估計是從陸風遲遲不進家門猜到了結果,連菠蘿的事都沒問,強裝笑臉端出一壺咖啡,並邀請四天王進來小坐。——那笑臉若放在電影裡,咖啡肯定就被下毒了。
葛葉泡的咖啡是寂影有生以來喝過的最難喝的一次,在此之前,寂影都不知道咖啡還能泡得這麼難喝。看看其他人,除了喝慣的陸風,其他人的表情都在傾訴著寂影的心情。一杯喝完,寂影決定去把它吐掉,問陸風衛生間在哪,陸風遙指了一條漆黑的走廊。
寂影憑著晚歸自家的習性摸黑前進。從陸風家客廳到衛生間只有一條路,這種設計的優點是房子再大也不會走丟。陸風的房子傻大一套,目測接近300平方,還只僱了一個傭人,打掃起來應該很辛苦。走到半途,寂影看見一間嬰兒房,敞著房門,佈置得琳琅滿目,隔主臥很遠,嬰兒翻下床摔死主臥的人應該都聽不見。嬰兒床邊放著一個比床還大的布制玩偶,在月光下顯得尤其詭異。寂影正看得隱隱發毛,突然,不知何處傳來一聲淒厲的狗叫聲。
這叫聲像是來自地獄,淒涼而無力,在安靜的走廊上發揮出了極強的穿透力,想裝沒聽見都不行。寂影壓抑在喉嚨裡的咖啡直沉胃底,幻想自己是尋找菠蘿找出了陰影,思想一開拓又想到假葛葉打給陸風的那幾個電話,電話內容是在空無一人的房屋內聽到了菠蘿的慘叫聲。
之前看恐怖電影時,寂影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電影裡的人在感受到恐懼時還要向前探索,直到身臨其境終才明白——如果此時站立不動,結局大概是被自己的想象嚇死,若轉身逃跑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懦弱,逃到有人的地方會被嘲笑,逃到沒人的地方則恐懼更甚,下場還是被自己嚇死。綜合一下,唯一的道路就是前進去找出一個能讓自己安心的答案,儘管前進很可能意味著死亡。
死亡不在寂影害怕的範圍,某種程度上講,還在期望之列,但寂影不接受嚇死這一方案。
邊走邊想,寂影不知不覺已來到衛生間前。
衛生間燈被點亮。
便池裡,一個白乎乎的生物正探出頭來。
寂影感到一陣翻胃,不知什麼東西從心底直湧上來,到了嘴裡才知道是代表恐懼的尖叫聲,很詆譭形象,但壓制已晚。叫聲破喉雙腿一軟的同時,寂影看清了那生物的長相,迴歸上次昏厥前看見王子微的一幕,心情稍稍得以平穩。
這次昏倒前,寂影想起自己正在發燒一事,心情再平穩一度。生病嘛,脆弱一點也可以原諒的。
便池裡的那個腦袋是……
寂影的叫聲引來了客廳眾人的蜂擁而至,輝夜衝在最前面,一把扶起寂影。果鑫萬沒料到昨日精彩這麼快就得以重現,惋惜不已。藍曉第三個到達,卻最先看清衛生間裡的真相。
菠蘿站在便池裡,渾身是水,前腳搭在池邊,可憐兮兮地抖個不停,眼中疲倦不輸陸風。估計是在陸風家裡人最後一次使用完衛生間後不慎掉入便池,苦於身子太肥腿太短,跳不出來,就這麼叫了一天。陸風家太大,白天窗外雜音干擾聽不見求救,假葛葉發現菠蘿不見後,粗找一圈即開始哭鬧,更聽不見,中途隱約聽見幾聲都以為是幻覺。到了晚上,菠蘿叫得沒了力氣,只能隔段時間哼哼幾聲。假葛葉和陸風近一天沒吃東西,使用衛生間的機率也不高,若非寂影無意發現,拖到明天早上,菠蘿恐怕就死了。
尾隨而來的假葛葉跪在衛生間地板上,抱著渾身便池水的菠蘿,流著淚印下一個又一個唇印。菠蘿對著初醒的寂影叫一聲,像是代表主人說一聲感謝。陸風站在假葛葉身後,不知是什麼表情。果鑫一拍寂影,說:“你又立功了。”
寂影看著假葛葉,心想這女人就算再怎麼虛假,對菠蘿的愛不可能是裝出來的。敢問除了自己真心以待的東西,有什麼能讓一個女人在眾人面前做出親吻沾便池水的舉動?
或許,對陸風的愛也是……
如果愛是真的,名字和身份又有什麼關係?
果鑫半天等不到寂影回話,剛想再拿寂影被嚇昏一事開涮,藍曉一拍果鑫:“可以回去了。”
陸風這才想起道謝一事,藍曉擺擺手說不用這是工作。陸風又挽留四人吃飯,四人的胃口均被假葛葉那壺咖啡澆滅,異口同聲說不用。
陸風、假葛葉和菠蘿送四天王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