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他打殘了,反而會拖累我們。”吳國問遠遠坐在旁邊,抽著根菸說道,在他旁邊還立著兩根點著的。
文靜走過來,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騰子,極度的失望道:“你的命先留著,接下來你要將功贖罪,否則我隨時殺了你!”
這算是個小插曲吧,畢竟對騰子的恨和房大海的死相比,還是小的。難得有這麼好的空氣,大夥兒走到離墓道口足夠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剛才的一通瘋狂爬行,讓眾人的四肢差點報廢,斜靠在巖壁上,忍著劇痛艱難伸直雙腿。隨便捏了塊牛肉塞到嘴裡慢慢嚼著,雪已經停了,但淒厲的北風越發囂張起來。
天山山脈是世界上最乾旱的山脈,若非足夠寒冷,能夠留存住千萬年來的積雪,這裡就是成片成片的荒山。所以絕大部分時間,天空都是萬里無雲,湛藍如洗。
藉著明亮的月光和積雪反光,還是能夠比較清楚的看到周圍的景物。我看了看四野,前面是一片長滿松林的開闊峽谷,我們出來的地方就是峽谷一側的山腳。龐大的青烏山依舊矗立在眼前,只不過更近了。
“今晚就在這兒紮營吧,天亮之後再出發,現在是凌晨兩點,齊先生、周先生、嚮導,你們三人值後三個小時,我們四人守前四個小時。”文靜拍了一下身上的土,站起身說道。
我本想換下文靜,畢竟她是個女人,比不上我們這些糙漢子,但被她拒絕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只支了一頂帳篷,跟幾人打了聲招呼就去睡了,閉上眼睛就是夢鄉。
不知什麼時候猛然聽到一聲槍響,我們三人“譁”的一下起來便往外跑,卻看到火堆旁的文靜正盯著騰子。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看了看二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文靜還沒說話,騰子便冷冷道:“走火了!”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一看錶正好是五點半,原來他在和我們爭這半個小時的覺。我笑了笑道:“文小姐,你們去休息吧!”
耗子爭辯道:“還差半個小時呢!”
“周阿哈,你再去睡會吧,這兒有我們倆呢!”才讓倒是很好心,用手搓了把臉,強打起精神來。耗子自然不會客氣,瞥了眼騰子,直接回帳篷接著睡了。
五人去了帳篷後,我和才讓把火堆加大了些,才讓拿出一些從家帶來的酥油餅,我拿出幾盒幹牛肉一塊吃了起來,看著才讓狼吞虎嚥的樣子,我問道:“才讓,你不是不進墓嗎?”
才讓喝了口水很認真道:“騰格里的安排,我還沒把你們帶到目的地,騰格里的狼就像趕羊羔一樣,把我推進了墓裡。”
我笑道:“對了,狼是壞的,騰格里為什麼還要讓它當神使呢?”
才讓添了把火道:“你們漢人是不瞭解狼的,只有我們天山草原和蒙古草原上的人才懂狼。狼輕易不惹人,它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維護著草原的平靜。當馬牛羊多時,草就會減少,若沒有狼,草原很快就會變成荒漠。你們漢人個個都是財迷心竅,大量獵殺狼來確保牛馬羊群的安全,草原總有一天會完的。唉!一望無際的草原,終有一天會颳起漫天飛沙!”
才讓的話雖是閒聊,卻也不禁讓我心頭一震。是啊!這麼多年來,我們開墾草原,結果草原的草到了風吹草低見鼠背的地步,水草豐茂的大草原出現了一塊塊沙漠。狼是少了,但馬牛羊也少了,我們的生存環境也變得惡劣了,現在看來,對我們人類又有什麼好處呢……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後來耗子也出來了,三人圍著火堆懶洋洋的靠在石頭上,一邊吃一邊聊。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才讓盯著一個地方猛然直起身子,低聲道:“齊阿哈,你看那兒是什麼?”
我和耗子急忙順著才讓手電的光線看去,不知是不敢相信,還是真的看不清,過了足足一分鐘,我才使勁嚥了下唾沫,有些生硬的說道:“是…是…是不是一條狼在和一隻烏鴉交配!?”
才讓說了一句話讓我差點笑出聲來,他緊盯著那裡,眉毛都擰成了一個的,面色非常嚴肅的說道:“如果不是交配,它把烏鴉按在下面,屁股往前一頂一頂的在幹嗎?”
耗子又開啟了一把手電,看了半天,驚的簡直合不攏嘴了:“我滴個乖乖,這麼驚悚嗎?它們在模仿馬跟驢?可它們這差距也太懸殊了吧,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要真生出來,是該在地上還是該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