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突然捱了一拳,也被嚇了一跳,佯怒道:“尼瑪,老齊,你別老他媽搞突然襲擊,害得老子剛才差點沒控制住把桌子給掀了。你怎麼這麼自戀,要肉沒肉,要塊兒沒塊兒,連中年婦女那一階層,看上你的都不多,更別說同性戀了。”
我笑道:“你的嘴還他媽這麼損,哥要真像你說的那麼沒人樣,那你瞪著我看什麼?”
耗子突然坐直了身子,收斂笑容,很是認真的說道:“讓你一打岔,差點忘了話題。我說,你這枚玉魚掛墜從哪弄的?”
我這才意識到,胸前的掛墜不知什麼時候掉到了衣服外面,隨便縐了句:“撿的!”
耗子倆眼一瞪,嘴裡的肉沫子都噴了出來,膈應的我差點吐了,這傢伙激動的簡直有些難以自持道:“撿的?!老齊你可別騙我,從實招來,這哪來的?快說快說,到底哪來的?”
我不耐煩的應付道:“信不信由你,東郊菜市撿的!怎麼了?”
耗子雙眼一眯道:“好啊,你小子還跟我玩詐,你還真當我不識貨?拿來我看看!”
我裝作不經意的摘下來遞給了他,耗子拿過去撫摸端詳了一番,很是玩味的看著我說道:“老齊,我只說一句,聽完你斟酌著辦,這件玉魚至少是周代的!”
我接過玉魚裝作驚訝道:“周代的,不可能吧,如果真是周代的,不就值大價錢了。你怎麼知道這個?”
耗子抿了口酒,說道:“我在青海當兵時,有一個戰友,老爹是個華僑,家裡品很多,他從小就對文物感興趣,退役後在北京開了間古董店。他比我早退二年,今年我沒回家,就是去他那兒了。老齊,你這個玉魚至少得值這個數!”說著伸出了倆手。
“十萬!”我驚的險些控制不住,當初拿時,只知道會值些錢,怎麼也沒想到這麼一屁點的東西能值十萬!?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十萬塊不僅可以改善大嘴一家的生活,還可以夠我買套小樓房了!我急忙深吸了幾口氣,讓極度躁動的內心稍微平靜了一些:“真的嗎,我現在正缺錢,把它賣了吧!”
耗子笑道:“你真捨得?”
“這有什麼捨不得的,有錢不花,就是沒錢,沒錢也花,就是有錢!”我自認為我的這套理論,在當時還是比較前衛的,畢竟中國人更喜歡攢錢。
耗子一拍大腿道:“好,明天咱就去北京怎麼樣?”
我還沒去過北京,正好借這個機會去逛一逛,二人一拍即合,第二日便去了北京。上午九點半的車,晚上十二點到的北京南站。
倆人含糊的吃了點東西,便馬不停蹄的趕到朝陽區。耗子的戰友是在潘家園開的鋪子,潘家園是全國最大的古玩市場,坐落在朝陽區西南,緊靠勁松路,打的四十多分鐘就到了。
這裡以前被稱為“鬼市”,和夜市差不多,所以越到晚上越熱鬧。他的戰友叫鄭國安,小店在潘家園中間的位置,耗子在這裡住了將近半年,早已是輕車熟路,很快倆人就出現在鄭國安鋪子的門口。
三人相見,自是一番寒暄。鄭國安很“大方”,當即帶我們去了附近的燒烤城。酒過半巡,耗子將我們來的目的說了一下,鄭國安先是大吃一驚,待驗完貨後更是滿口海贊。
我這人生平最討厭和商人打交道,他們嘴裡沒有真話。我看鄭國安還要再贊,忙打岔道:“鄭大哥,你看也看過了,給個價吧。”
鄭國安放下玉魚笑道:“今天,我看在小付的份上,也不跟你打晃了,這個價,齊兄弟你看怎樣?”說完便沾著酒水在桌面上寫了個15。
我不禁一陣竊喜,沒想到比我想的還多了五萬,一不小心一夜間就成了十萬元戶。原本我還想再爭取爭取,後來一想反正也是白撿的,再加上有耗子在,諒他也不好意思太陰。
“鄭大哥快人快語,這次權當認識個朋友,價錢高低無關緊要,高了算是鄭大哥照顧我,低了就當送給鄭大哥當禮物。”我裝作一副很爽快的樣子說道。
鄭國安手持酒杯在桌上一頓,笑道:“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來,喝!”
酒足飯飽後,鄭國安先帶著我們看了看他的小店。店雖不大,也不起眼,但古董卻有很多,耗子告訴我,這裡的東西十有六七都是盜墓賊盜出來的,剩下那幾成差不多都是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