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夜裡在她身上翻來覆去啃咬舔舐,孜孜不倦運動著和不捨得的心情,竟然在陽光照射進廚房的那一刻,跟著輕塵煙消雲散了。他說了他要訂婚的事,然後叫她不要再糾纏他了。
那個時候,他好像沒有給她錢,也許是看到她表情之後忘了。
也許是,他其實沒有打算那麼早說,所以根本沒有準備。
但是他覺得,自己會那樣做的最本質原因,還是覺得,她不可能會因為自己的含糊的三言兩語而輕易放棄。
畢竟她曾經因為他一句“味道不正宗”而整整研究了一個月川菜菜譜。她會因為他說過一句喜歡哪個姿勢,而在床上努力每次腆著臉主動扭動腰肢。他會因為他誇她一句她長髮好看,而不染不燙,長髮及腰烏黑如瀑。
所以在看到那個身影出現在婚宴上的時候,他笑了,像是志得意滿,又像是鬆了口氣。連線下來的儀式,都走的格外的稱心,只是那麼多人看著,他不可能再給她機會,又或者,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他是要和藍薇結婚的,要和藍薇生孩子,過一輩子。
單七倚只能是他生活中的調劑品,孰輕孰重,他向來都是最清楚的。
但千不該萬不該,給了那一巴掌,以至於讓她像輕破的娃娃被甩出幾米外,撞得失去神智。他不喜歡血腥味,一點都不喜歡,那讓他想起嫣兒。
那種無力感,那種挫敗,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
他唯一失敗的一件事,就是沒有拯救回嫣兒,他是那麼喜歡那個喜歡露齒笑得陽光的女孩兒,喜歡她站在臺上拿著原石驕傲萬分的模樣,喜歡她裙裾飄飄嗔意滿滿的嬌羞。
想著想著……
就想到她床上的媚意。
不,他沒有和嫣兒做過,那個人是單七倚。
是這個躺在地上,雙眸渙散,腦後鮮血湧出,滿滿滲透那身純淨的藍色禮裙的女人。
於是他衝動了,他拋下了藍薇,拋下了婚禮,拋下了藍家和仇靖的合作,還有那麼多媒體記者。抱著單七倚,去了醫院。
他突然覺得懷中越發手腳冰涼的女人有些可惡,又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的就結束。她明明就很堅韌,很有耐心,生命就像是蟑螂,不,她是貓,有九條命。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多餘了,她的命確實夠硬,以至於才幾天就清醒過來。
但是卻給他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他對她存在閉口不言,應付著藍家那位老爺子的咄咄逼人,又因為藍薇確實不錯,這才應承下來,和藍家的聯姻依然作數。
但終歸是錯的吧,如果沒有單七倚,他也許會遊戲人間,等到歲數大的玩不動了再找個本分出身也不差的女人結婚,生個孩子繼承家業。也許一輩子守著對嫣兒
的執念,然後找一個和她差不多的女人,過一輩子。
可如果她那天沒有出現在婚禮上,他就真的會和藍薇走進婚姻殿堂,然後老老實實過一輩子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他可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晚上他熬夜的時候,她會幫他捏腳,手法越來越嫻熟。
想起她的手指纖細涼涼的,也會在大冬天,膽肥兒的塞進他打底衫裡,冰涼涼的直接貼在他肚子上。
想起她的眼睛,她那雙美極了的眼睛,就像一望見底的清潭,又像是怎麼也探尋不到最深處的星海,笑起來,就跟兩座月牙,讓人忍不住想親親。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他也許知道自己為什麼放不下那個女人了。
哪怕兜兜轉轉,哪怕當初她認命的離開,哪怕她嫁做他人婦,在他心上烙下的痕跡永遠都不會消褪。
萬幸,她現在還單身。
萬幸,單伯父還健在。
萬幸,她肚子裡還有他孩子。
萬幸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他來得及彌補,也來得及創造更多。
突然暗無邊際的夜空迅速劃過一絲光亮,留下一道明晃又並不顯眼的尾痕,仇靖一愣,看著自己那不自覺合十的雙手,半晌後才無聲失笑。
耳邊是女人那迷信,卻又十分虔誠的聲音——
“保佑保佑,祝我們健康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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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天四千字,每天多的一千是為紅爪雪泥的荷包加更,因為騰不出一天加更,不如這樣每天多碼一點。麼麼噠。嘿嘿,文文快接近聞聲了,可能會有賀閆和小可的番外。
媽蛋,剛剛無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