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十二終於牙疼似的抽起來。
“阿青,你的優點是記性太好,缺點也是記性太好。這等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你還記得如此清楚做什麼?”
“我擔心年國師被吃幹抹盡之後死無對證。”
“咳咳咳……”談十二一口水嗆到,咳得喘不過氣來。
好吧,下次可以寫個小點的橫幅貼在自己臥榻的正上方,最好裝進上書“不要跟阿青辯論”的字句,以便於一睜開眼睛便可以提醒自己。
她在臥榻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繼續打盹,又聽到阿青問道:“明日你可去上早朝?”
“不去。”她答得很乾脆。
那皇帝竟然跟她玩文字遊戲,那麼明天她就放他鴿子好了,反正到時候在朝堂上下不來臺的又不是她。
她沒什麼責任心的想著。
“既然如此……”阿青側了側身子,“那麼你就出去跟人家說一下吧。”
談十二從頭頂到腳底板都寫著“我不願意”四個字,阿青斜睨著她,半點猶豫也沒有地說道:“你若是不去,我回頭便告訴年國師,你將他最珍愛的玉避邪掉進後山的無底湖中了。”
……貌似師傅之前尋這玉辟邪尋了很久。
談十二一骨碌從榻上爬起,整整衣服,對著鏡子裡年哲涵的俊臉齜牙咧嘴地扮了個鬼臉,便匆匆出門而去,一路奔至無塵宮用來會客的天一堂,一進門便看見皇帝千荀祁正坐在客座上,腦袋一栽一栽的,竟然在打盹。
此刻已是晚上,這皇帝已經來了兩個時辰,只是談十二一直讓人回絕說身體不適。
她的確是身體不適,能開口說話也不過是剛才的事情。
千荀祁身邊立著的小太監一見談十二進來,便上前一步:“國師大人,這……皇上已經等了你足足兩個時辰了……”
這小太監她認得,正是祭祀當日去喚醒千荀祁的公公,是千荀祁身邊的紅人,只是名字很一般,喚作小牙子。
小牙子,小鴨子,嗯,這名字不錯。
談十二點點頭,上次他也是等了兩個時辰。
她對著小牙子笑道:“以後慢慢習慣就好了。”
那小太監登時無語。
千荀祁還在打瞌睡,這裡沒有舒適的臥榻,他只能靠在椅子上,用手託著頭,睡得倒也香甜。
談十二慢慢走過去,瞧見這人眼睛微微閉著,睫毛很長,低垂著輕輕顫動,長眉斜飛,嘴角含笑,一看便是做了什麼好夢。
但不知是夢見新換了舒服的臥榻,還是吃到了什麼珍饈佳餚,又或者是遇見了什麼美妙女子?
她可不會指望這皇帝會夢到什麼國計民生。
那小牙子往前走上幾步,輕輕推了推千荀祁:“皇上,該醒醒了,國師大人來了。”
每次這種事情都是由他來做,談十二忽然覺得小太監儘管只是個公公,卻有著堪比公雞打鳴的功能,倒也有趣。
她仍然望著皇帝的睡顏,卻禁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千荀祁一睜開眼睛,瞧在眼中的便是談十二這麼一副模樣,他眨巴眨巴眼睛,立刻兩手護胸,順便將衣服裹了裹,面帶羞澀:“國師……”
談十二登時羞憤了。
這皇帝究竟在想些什麼啊,誰會對他有“性趣”啊?
這簡直有損她的聲譽,若是阿青看見定然更會以為她飢不擇食了。
她向後退了幾步,跟他拉開距離,施禮道:“見過皇上。”
千荀祁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刻搶上幾步,一把拉住她的雙手,連聲說道:“國師,千萬要原諒朕……朕今日這般做法,實在是出於無奈啊!”
那架勢,甚至讓談十二有種他要下跪抱住她大腿痛苦的錯覺,幸好,這人好歹還記得自己是個皇帝,這等有失體統的事情終於沒有做出來。
她對著小牙子使了的眼色,小太監立刻上前將千荀祁扶回椅子上去。
談十二瞧著千荀祁坐在椅子上長吁短嘆,樣子實在有些可憐,若是在之前,她說不定還會覺得這皇帝實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柴,只是經過早上那件事情之後,這皇帝的深淺倒有些不明瞭。
“皇上千萬不要如此,臣萬萬承受不起。”客套話還是要說一說的,她一本正經地望著他,“只是臣早已脫出朝堂很久,從不過問宮中之事,此番回朝定然有諸多不適,還請皇上諒解。”
說到底,她就是不回朝。
千荀祁嘆道:“如今佞臣當道,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