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婷,喝點什麼?”
“青啤”肖雅婷舉舉手裡的酒杯,小口品著啤酒,嘴巴抿著極像小牛犢喝母牛奶的姿勢。方青一陣慶幸,小肖這孩子不錯,知道給領導省錢了;一想到自己是領導了,方青通體的舒暢,他**的感覺就是好,就是還沒人給自己送禮,錢財不嫌少,美色也可以啊,來者不拒。
“雅婷,嚐嚐這個吧”酒保阿洋把兩瓶芝華士朝吧檯上一砸,裡面的液體不停晃盪,晃得方青險些暈下去,他知道這洋酒的價格,不下於千元吧
“你這是日貨吧?我抵制日貨。”阿洋對方青一笑,特得意,“老土啊,方青,罵誰呢?你罵我阿洋可以,千萬別罵我的酒。”
“不是日本的?”肖雅婷也笑了,沒想到自己上司是個土老冒。其實方青不是沒喝過,只是不在意而已,他屬於喝完了不知道喝什麼,吃完了不知道吃什麼的那種人,目標是談完戀愛不知和誰談的,最怕的是生完孩子不知道是誰的。
“那就是法國的,聽說兩國最近局勢緊張,咱們要為國解憂,可不能助長法國佬的囂張氣焰。”
方青說得義正言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彷彿隨時做好了為國捐軀;肖雅婷笑得前仰後合,阿洋臉上醋意更盛。肖雅婷好不容易止住笑,一看方青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又忍不住繼續笑,好不容易藉著換氣的機會問一句:“不就是一瓶酒嘛,看你小氣那樣,連中法關係都搬出來了。”
方青嚴肅的回答她,“祖國還沒有統一,我是寢食難安。毛主席說過,**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肖雅婷笑得更厲害,阿洋糾正道:“這酒不是法國產的,那話也不是毛主席說的,不懂就別裝文化人。”
方青算是徹底看出來了,阿洋是在暗戀肖雅婷,自然會對她身邊的男人恨之入骨。其實阿洋兄弟你哪裡知道,我方青巴不得遠離是非,跟一個帶著任務的女警約會,你還能指望她色誘你不成?
“好了,來扎青啤,芝華士要一瓶,我可沒帶那麼多錢。”
看阿洋鄙夷的眼神,方青補充一句,“我就是個窮鬼,想笑就笑吧”
這裡的顧客很少,肖雅婷說這是“似水年華”的一個特色,即便是週末也是如此。昏暗的燈光、安靜的人兒、寂寥的心情,伴著舒緩的老歌,彷彿迴歸了純真,你會感覺十分的自在,一天的疲勞頓時化解。
方青開啟那瓶洋酒,就如同在自己心口剜了一下,生疼。肖雅婷樂呵呵把酒杯放過去,嘴裡說著“讓方青老師破費了,不好意思。”
你還不好意思呢,方青斜她一眼,要真是不好意思就攔著我啊,或者學杏兒那樣主動付錢。一想到這兒,方青突然很想念杏兒,這樣的環境,如果對面坐著的是她,可能兩個人一晚上說不了幾句話,但心裡一定很充實,一個人滿滿的裝在對方心裡面。
“方青老師,你愣什麼呢?想女朋友了?”方青這才發現酒倒滿了,潑出來不少,浪費啊,這酒死貴。同時對肖雅婷的眼光頗多忌憚,警察的眼睛就是賊亮的,有點心事根本逃不出他們的視線。
“你猜對了,是想女朋友了。”
“跟我說說,你女朋友漂亮嗎?”方青把酒杯遞給肖雅婷,他要認真回答對方的每一句話,不能讓她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資訊。如何認真呢,那就是說什麼都行,千萬別說正經的。
“當然漂亮,你也不看是誰的女朋友,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形容她都閒俗,不夠準確。”
“那她叫什麼名字?”
女人天生對別人的隱私感興趣,方青是這麼想的,為了不被肖雅婷套出話來,他決定每句話都扯淡,“誰知道叫什麼,可能叫郝漂亮,也可能叫甄美麗,還有可能叫肖淑芬。”
“方青老師,你壞”一句撒嬌似的“你壞”出口,方青的心理防線頓時坍塌,要是刑訊的時候使出這招,一般犯人直接就招了。有軟的誰還吃硬的,反正早晚逃不出警察的掌心,與其品嚐新時代的酷刑,倒不如來個牡丹花下死,那也是自個的造化。
方青小心肝顫抖了好幾下,這才勉強恢復了平靜,“別再叫我老師了,我是閒著沒事、屁麼不會,實在是心中有愧。”
“那我就叫你方青,別閒我沒大沒小,也別給我小鞋穿?”
小鞋?方青很有深意地在笑,他要是有那權力,不但不給小鞋穿,什麼都不給穿,嘿嘿。正傻笑著呢,看到酒吧門口進來一個人,還是那副嬌小可人的俏模樣,一條白色的圍巾擋住了多半個臉,許是外面過於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