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不管你嗎?”方青的話一出口,安安的大眼睛就開始撲閃起來,晶瑩的淚珠走到半路又四散開來。
“怎麼了,安安?”安安的小臉上滿是倔強,看出一些長大的跡象,說道:“我爸媽都走了,現在只有一個姐姐。”
方青當然知道‘走了’是什麼意思,他也不想勾起安安的傷心事,趕緊改變話題,半開玩笑的問道:“你姐姐漂亮嗎?給我介紹介紹吧?”安安小嘴咬著自己的頭髮,並沒有言語,兩行晶瑩的淚珠化成縷流了下來。方青不知發生了什麼,又不知道怎麼去問,讓他吹牛胡侃在行,玩細膩的就不行了。
“安安,別喝了,我送你回家吧”很多事物都不同於它的外表,比如那個看似熱情如火、頑劣異常的安安,靜下來的時候卻是如此溫婉可人,也有一般人無法體會的心事。
安安又要了幾個煎餅,連同那些雞翅一起打包。方青沒有問,但想來是給她姐姐準備的,他突然對此非常好奇,安安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裡?為什麼這麼小就開始工作?她的姐姐又是什麼樣子的?
這一片地方是城市的貧民窟,路燈大多已經壞掉,安安走在前面,不停踢著路邊隨意擺放的易拉罐。方青在後面跟著,這裡的氣味很複雜,夾雜著東西腐爛和洗腳水的味道,環境並不比方青曾經的住處好多少。
也不知繞過了幾道巷子,安安帶著方青來到了一處院子。那是兩間有些破舊的瓦房,院落不大但收拾的井井有條,在當今高樓林立、寸土寸金的時代,有院子的人家可是少之又少。如果是別墅,那是另一種說法;如今的安安家,卻是被現代都市遺忘的角落。
院子裡的燈開啟了,方青看著那顆櫻桃樹,枝繁葉茂的生長著,明年一定會結出更多鮮美的果實。而地上的一叢叢鮮花,曾經的鮮豔嬌嫩,已經在風兒吹拂下輕輕抖動。安安蹦跳著進了裡間,聲音也恢復了興奮和活力,“姐,我給你帶飯了。”
“外面有人,誰啊?”一個很小的聲音說道,方青豎起耳朵,也是將將能夠聽到。
“新認識的朋友,叫方青,一個很逗的傢伙。”裡面的聲音越來越小,過了一會安安有些不高興的出來了,對方青說道:“方青哥哥。”
“呃?怎麼這麼禮貌,不叫我黃毛狗嗎?”安安那哭喪的小臉又綻放出些許光彩,這個孩子心情的變化就如同這座城市的天氣,忽冷忽熱、忽晴忽陰,說道:“我姐讓我這麼叫的,她說不早了,讓方青哥哥快些回去吧”
方青的好奇並沒有得到滿足,安安的家對他來說還是一個謎,他努力記著這裡的道路,還是因為好奇。這個點已經沒有公交車,方青大步走著,出了這片貧民窟才能找到計程車。
而此時,月淡風高,人影晃動,方青已經感覺到後面有人跟蹤。他不是大款,也沒有仇家,那來者也就是個小毛賊。方青不怕小毛賊,他以前混街頭時認識很多,甚至在一些黑幫團伙裡,他也有相熟的人。
繞過一個巷口,方青貼著牆貓了起來,那人手裡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矮小卻結實的身體。方青趁著他四處窺視的機會,從後面飛起一腳踢在後背上,匕首脫手而出後飛了老遠,落在地上後“砰”的一聲又反彈起來。
方青撲到黑衣人身上,那人也不是白給,看那反應速度和姿勢,也是經常鬥毆的主。兩人纏鬥在一起,在地上翻滾撲打。正在兩人纏鬥不休、難分難解的時候,身後有一股強烈燈光照來,接著就有人大喊:“在那邊呢,抓住他們。”
與方青打鬥的小子甩開就跑,方青也緊跟著跑去,身後的人還在喊個不停,一直追了七八條街道才放棄。方青這一天過的,從追公交開始就沒停下,這會已經累虛了,眼前是這座城市最大的一條河流。他也不明白為何要跑,好像並沒有幹什麼虧心事。身邊那小子也彎著腰倒氣,衣服在剛才打鬥中被方青扯成條縷狀,隨著風不斷飄舞。
“嗨,小子,幹什麼虧心事了,那麼多人追你”
“追我呢,你跑什麼?”
“這不是以前也幹過不地道的事情,心虛嘛。”
“我說呢,那麼能打”
“嗯?”方青抬起頭來打量對方,“這不是小六嗎?怎麼是你小子?”這傢伙是方青剛跑來寧州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小混混,倒是人還是不錯的:“小六,還是找份正當工作吧,老幹這個也不是辦法。”
“真高興能聽到你這句話,剛才要是捅你幾刀,可就聽不到了。”
“你準備捅我呢?”
“那是,要不帶刀子幹嘛?”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