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險峻山脈和低垂烏雲之間來回震,讓人中生出一陣陣煩悶之氣。
函谷關前數十萬人,全都抬起頭,或是疑惑,或是驚異的看著天上。
下一刻,就見天空烏雲突然不安的攪動起來。
一道巨大的龍吸水,自天而降。
讓人窒息的厚重烏雲,此刻被攪動的如同大江奔流般洶湧,充滿了暴烈的感覺。
嗡的一陣劍鳴。
就見那巨大龍吸水之中,驟然飛出一柄巨劍。
當初死聖地圍攻劍道宗之時,風主曾將皇城鐵門拆了下來,做成了一柄巨劍,哪怕是煉體修者,也難以拿得動,但那柄用門板做成的巨劍這這柄劍比起來,卻如同是筷子和參天大樹的差別。
這把劍之大,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範圍。
但去過聖劍門的人,對這把劍卻並不陌生。
因為這把劍,數千年間,就在聖劍門的山門之前。
當初聖劍門開宗立派的老祖宗申金真人,在打退其餘聖地進攻之後,將所有的鐵器熔鑄成了這把劍長達三十多丈的巨大鐵劍,插在聖劍門山門之前,震懾世人。
這把劍,是式微界,或許更是整個世界最大最重的一把劍。
劍名,定風波。
重劍無鋒,但光是這把巨劍帶來的壓迫感,就讓看到它的人喘不過氣來。
能夠鑄造出這麼大一把劍就已經是奇蹟了,更別說能夠讓這把劍飛起來。
巨劍瞬間就來到了雲默頭頂上空。
哪怕是聖劍門門主凡山河,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也忍不住一陣精神恍惚。
當年開山始祖申金真人留下這把劍,告知門下弟子,將來會有有緣人將這把劍取走,到時候不要妄加阻攔。
這條祖訓,雖然被無數聖劍門劍修不以為然,但還是世世代代流傳了下來。
數千年過去,這把劍一直如同定海神針一般插在聖劍門山門之前,甚至成了聖劍門三大奇景之一。
從未有人想過,誰會將這把劍取走,誰會有這個能力將這把劍取走。
而千年以來,被公認為最有希望繼承申金真人衣缽的聶千柔,還遠遠沒有這個能力。
凡山河看著旁的雲默,眼神複雜。
“難怪你不肯借我的劍。”凡山河喃喃說道。
他的青虹劍,雖然只排在式微界十大名劍第三位,但由於排在第一的名劍不知所蹤,排在第二的那把劍成了聖劍門的風景,所以倒是他手中的青虹劍名聲最盛。
雲默不借他的青虹劍,倒不是看不起,而是有更好的選擇。
這把“定風波”,更適合用在這戰場之上。
重達萬斤的巨劍,和空氣劇烈摩擦,發出陣陣刺耳罡風,在重力的加速下,越來越快,以至於和空氣摩擦產生的量,將劍體表面燒的發紅。
燃燒著的巨劍,眨眼睛便來到雲默頭頂。
雲默雙指猛的向前一指。
在所有人驚異的視線裡,燃燒著的巨劍,以一個絕不應該出現的詭異角度,硬生生調轉方向,從垂直向下變成了平直飛出。
穿過山谷,穿過傾倒的第三層壁壘,撞向第二次壁壘。
此時此刻,魔王宮宮主洪戰被雲默的黑巨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四處逃竄,青家家主被雲默推的撞入廢墟之中,誰來擋下這把巨劍?
誰能擋下這把巨劍!
這把巨劍來自聖劍門,飛越數萬裡距離,來到此處。
正是劍氣最盛,劍意最濃,劍鋒最銳之時。
如何能擋!
沒有誰出手。
第一層壁壘之上,華貴的巨輦旁邊,站著一個長相平平的中年男子,揹負著一把尋常無奇的鐵劍。
巨輦之上,秀著大祭司的專屬魔徽,自然是大祭司的輦車,也是魔域最尊貴的所在,能夠在這座輦車旁有一席之地,又怎會是平常人。
輦車之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童音,“還要等麼?”
中年男子緩緩說道,“還不是我出手的時候。”
輦車之中短暫沉默後,那名實際上是這數十萬魔修聯軍的統帥的十歲小男孩輕聲說道,“師傅死之前曾經對我說過,大戰之時,最好能少死一些人。”
如同一名落魄劍客的中年男子微微一愣,想著那位死去的師伯在那個小村子裡第一次見到阿蘇勒時,那個剛剛生下來的嬰兒,默然的看著那數十具屍體,再想想剛才,十歲大祭司阿蘇勒的話,不由得在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