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三天前,子叔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雖然意識迷迷糊糊,但周圍的人總算放下心來,身體本就十分差,連著一週多沒怎麼吃飯睡覺的葉許廷卻也差點倒下了。
在子叔情況穩定下來的第二天,葉許廷將照顧子叔的事拜託給的原創性,便暫時離開了米蘭。
前前後後,她已經在床上躺了近三週的時間了,因為治療得當,加之用的藥物都是最好最有效的,她身上的瘀腫已大部分清除,如今,只要定期到醫院去檢查就可以了。
修養身體的一個多月,子叔大都躺在床上。沒有接觸到外面的世界,也沒有察覺時間在慢慢流逝,等她終於能夠下床走動時,秋天已過,而不知不覺進入了冬季。
米蘭的冬天溼潤多雨,窗外常常都是霧煙濛濛的景象。
細細綿綿的雨絲落在地上,玻璃窗上,耳旁總是聽到輕聲連綿的沙沙聲響。
等身體稍好一些,她也能勉強下床後,便把段遠希趕回了公司,段遠希的公司才起步,他不能不管,不能總是浪費時間在家照顧她。段遠希先是不肯,但拗起來,卻終究比不過子叔,只是他人在公司,卻也隔個一小時便打一通電話回來問情況。
過了中午,段遠希說會回來載她去醫院檢查身體恢復的狀況,讓她在家裡等等。
難得連續下了幾天的雨終於有了停息的跡象,子叔看看窗外,路面在雨水的洗刷下更加的潔淨黑亮。雨雖停了,但空氣中還帶著溼氣,視野中依舊有些白茫的朦朧。子叔想了想,準備到樓下的公園走走,在那等段遠希來接。
換下拖鞋,子叔取了鑰匙,開啟門正想離開,手邊的動作,卻在見到對面的那個人時停下。
細雨的水氣凝結成淡淡的薄霧瀰漫在樓道間,對面的男人穿著一身淺淡色的毛衣,靜靜地站在她對面的那套房門口,淡柔的燈光照在他瘦削了許多卻依舊清俊的容顏上,顯得有些迷濛。
雖然她已經決心放開有關於於家的一切了,不再去想,只是沒想到,她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遇於軾軒。
再見,恍若隔世,他變了許多,渾身散發的氣息比曾經的冷淡更加淡漠,澈溪般清透的眼眸如今卻像死水一般靜無波瀾。
望著眼前的男人,子叔一時間也靜默在原地。
來去沉寂的空屋,她幾乎忘記了對面那套房子是他買下的。
他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
他也應該不想再見她了不是嗎?
童年時對她的煙霧,到他對她偽裝的身份產生了異樣感情後,被她那樣無情捅破時面對的尷尬和無情。她以為,他也不想再見到她了。
至少,以他那麼驕傲的個性,是不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於軾軒一手提著行李袋,一手扶著門,深深凝望著子叔,淡色的薄唇輕張似要說什麼,卻又慢慢那抿住。
眼眸微垂,只見,他正好立於門口,手上提著行李不知是正要進門抑或是正好要離開。
錯愕帶來的沉默之在片刻,很快,子叔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了。
子叔看著他,嘴角掛上淡淡的微笑,看到子叔笑容的那一瞬間,那雙死水般平靜無波的黑眸似乎有水波漣漪。
子叔眼波微閃,沒有說話,只和他點點頭後,便要走下樓去。和他交差而過的剎那,於軾軒伸手拉住子叔。
一三三.禁忌終結
肌膚相觸,於軾軒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放開。
他的手很冰。原本就不怎麼溫暖的手如今更是冰到彷彿沒有半點生人的溫度。
“子……叔……”於軾軒叫住了她,低啞的聲音也不像原先那樣清淡若水。
子叔在下三個階梯的地方停了下來。回頭,子叔淡淡微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眉宇間清淡客氣,“什麼事?”
好像,好像又回到她以沈的身份和他第一詳見的時候,她似又變成了那個沉靜如磐,優雅若風的女人。
沒有愛,沒有恨,像是對他所有的情緒都已沉澱。
於軾軒微微閃神,閉上墨黑的眼眸。
過了會,才慢慢睜開眼,努力平息了心中所有的情緒,於軾軒平靜的說道:“你……最近,藝林服裝公司停止了所有針對卓凡的專案……”
子叔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已經知道藝林公司正是自己。子叔沒有否認,清冷澄淨的眼眸帶著詢問,注視著於軾軒。
“你……停止了,不打算再繼續……了嗎?”
“嗯,不打算了!”垂下長長的睫毛,子叔淡笑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