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容瀾微斂面容,低低喝住。黑瞳有些閃爍。大手撫上她的臉兒,緩緩地滑過膚如凝脂的臉頰,最後停在她湛亮的眼睛上,輕輕落在她微微顫動的彎彎美睫,“吃完飯再說。”
吃完飯再說,是說了事情就吃不下了麼?心裡莫名其妙有著艱澀,可從善如流,喬小北立即埋頭吃飯。她是孕婦啊,必須做合格的媽咪,一定讓母子倆個都營養均衡。
吃了飯,她抬頭,發現他早就吃完,支著下巴正凝著她。幽深的黑瞳對著她談彎彎的眉毛。見她瞅他,才似驚醒般回神。長臂一伸,他修長的手指插入她頸間的髮絲,一掠,髮絲在空中劃出個完美而亮麗的弧度,輕輕棲落在她的削肩。
不知為什麼,他無言的動作讓她想到了當年兩人的初見。他的寡言對她而言是一種探索。本來為他一個男人也吞吞吐吐有意見,這會兒情不自禁眉眼彎彎。
“小北迴北京吧!”他說。語氣平靜,面容還是幽深莫名,帶著著淡淡的幾不可察的不捨。
“啊?”這一驚非同小可,手中的筷子立即掉落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連撿都忘了撿,呆呆地瞪著面前的容瀾。
他怎麼會要求她回北京?他不是看到她欣喜若狂麼?
很可惱她居然有種被趕的感覺。不知不覺懊惱得騰地站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瞪他。既委屈又可惱。果然不能太主動,可不,這下好了,她拿自個兒的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
“回北京。”容瀾再一次重複自己的意思。深幽的黑瞳緊緊鎖著她清雅的容顏,淡泊的模樣。一舉手一投足,他黑瞳慢慢一一掃過。
“容瀾你怎麼了?”她這模樣他沒準備給兩句甜言蜜語哄她——喬小北想破腦袋也不明白容瀾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還煲雞湯給她喝麼。雖然不怎麼好喝,喝得腸子都是苦的,可是不可否認心裡卻是一腔蜂蜜。
“回北京。”他說,巍然不動,眸光如漆,“我會常常到北京來看你和寶寶。”
“不是……”她並不是非得他天天守在身邊不可,她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
容瀾結帳,兩人走到外面的林蔭小道。
兩人似乎從來沒有這樣一起散過步,靜靜的,聽著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難得這樣好的機會兩人卻沒有一個好心情。這回不再用喬小北問。容瀾自個兒停下,在濃密的樹陰下,在陽光斑駁間,他說:“小北,我最近沒時間照顧你。我母親的血仇一定要報完。還有——我的!”
“我就在北瀾工作。陸潛會保護我。”她更加不放心。他還是放不下仇恨啊!
“小北,不是我放不下仇恨,而是仇恨一直跟著我。”容瀾輕易看透了她的心思,輕輕拈起數根髮絲,彎起,靜靜瞅著那肥黑亮……
那是,仇恨的確一直在跟著他。幾次暗殺……心裡忐忑了下,和她在一起有兩次,那還有不在一起的時候呢?是不是不知有幾次。而且容瀾是否知道東方旭指使苗苗下避孕藥,東方巖指使苗苗下催情藥……
等等,她都知道了這些事,容瀾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容瀾不會連東方旭都從來不來往。
“我沒事。”容瀾無奈搖頭,“小北,不單單為我的母親,還有別的事。小北你如果相信我,聽話,立即讓陸潛帶你回北京。我應承小北,每個月都回來。”
“我不回。”喬小北悶聲告訴他。
“回去!”容瀾語氣語氣輕柔,可自有種不可抗拒力。
“不回!”她扛上了,離他遠上兩步,高高地仰起頭,不服輸地瞅著他。一有事情就瞞著她,一個人在外面籌劃來籌劃去,生命都不顧。這次絕對不離開,就算心情不錯的時候給他做個早餐也好。
“你不回去,只會受傷和……”容瀾提醒,卻沒有說出下半句。語氣不容置疑。
“我不怕。”喬小北挺胸。可是挺不大起來,肚子沉得很。目光不知不覺間移向腹間,她有些臉紅。她是不怕,孩子怕呀。
“小北你必須回北京。”容瀾似失去耐心,原本低沉的聲音高亢起來。雙眉聚攏,疊成了山,“小北你留下來只會讓人擔心。”容瀾似煩燥了些,蹙眉,居高臨下瞅著這個倔強的小女人。長臉板起,雙臂前傾,似乎隨時準備把不聽話的小女人提起來。
“我天天待在北瀾,哪兒也不去,沒什麼好擔心的。”喬小北的據理力爭,“再有什麼,別人也不可能衝進北瀾辦公室對我怎麼樣。更何況陸潛一直跟著我。”
“小北,北瀾只是公司,不能當家。小北你沒必要把北瀾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