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磨?
“我不知。”凌夏如實說道,“但我必須去,這點你比我更清楚,陛下把重任交在凌家身上,所以我不可以當逃兵。更何況。。。。。。”他轉身面對我,“我如若立了顯赫的戰功,就更有資格請你進凌府了不是嗎?”
我無言以對,滿腔抱怨的話語就此打住,也許我註定就是要等,而我等的,永遠都只會是凌夏一個人。
“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外面很冷,還是不要了。”我們不語了,都想到了三年前他離開時的情形。我背靠著欄杆,安慰道,“這次你也會安然回京都的對嗎?”
“恩。”他不再看我,而是匆匆離去。我望著他的背影,手握成拳頭。不知為何,那晚段臨宇的話逐漸浮現在我腦中,你離開凌夏,不然會後悔。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如今已是初春,可我的手禁不住的發寒。
我瞪著天空的一輪明月一夜無眠,希望太陽不要有初升的那一刻,但天邊終究是亮了。我讓錦繡把披風給我,錦繡說,公主,馬車早就在殿門外備好了。那種口氣,我彷彿望見了翠兒。一甩頭,我匆匆步下臺階,坐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熟悉的景象,又是城西,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我是偷偷摸摸來送行的,而如今,我是以凌夏未過門的夫人身份,光明正大來為我想見的人送行。
凌夏並未下馬,見到我只是輕輕皺眉,“不是說了外面冷,你不用來了?”
我搖搖頭,只對他說了一句,“珍重。”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根紅線,他詫異地望著我。“我還記得你說你信這個。”我低頭將線的一頭纏住自己的中指,然後執起他的手將那一頭繞住了他原來的那個環痕。我一使勁,紅線的中間斷裂。
“好了,這下我就可以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了。”我抬頭衝馬上面的他笑了一下,他捏緊了自己的手,將身上的披風解下,套在我身上,“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一揮手,大軍浩浩蕩蕩地向前行去。我用拇指感受了一下系在手上的那根紅線,遙望他騎馬離去的方向,佇立在那裡良久。
可能對於凌夏,我的確毫無保留地陷進去了,像一個深淵,越陷越深,因而完全認為他就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我以為扣住了紅線就扣住了一生,焉不知,那只是自欺欺人。城西的這次告別,竟是我以沐雪琉的名義見他的最後一次。世事變遷,不想另一個三年之後,天翻地覆,沐雪琉,再也不是那個為了凌夏而生的女子。
宮變(一)
曲溪林苑的月季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母妃走後,曲溪林苑幾乎成了我每日必定拜訪之處,除此之外,父皇的御書房也是我待得夠久的地方,自從夭華離世後,不知為何,父皇反而與我比較親近,常常會和我坐在那處回憶起當年馳騁沙場的英勇。現在華髮漸生,那些也只能是往事隨風了。帝王就是如此,如此寂寞。
也因為時常與父皇相處,我才能無時無刻的得到來自北方的戰況。父皇也因此唉聲嘆氣,因為我知道,情況正在往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那片土地,從來就沒有安定過,那裡的族人,是一群暴力血腥的野蠻人,一心只想吞併周圍的國家,不知他們是怎麼越發的壯大,就在這些年,在一晃眼的時間裡面就強大起來了,父皇總是在懷疑皇朝的兵隊打敗仗是有人透露軍情給與敵方,所以他一直不能消去叛徒就是凌家的可能性。
“既然懷疑,又何必重用?”我嘆息,君王之術又豈是我能參透的?
隨著戰敗的訊息不停的從北方傳來,京都開始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燒殺凌辱的事情不斷髮生,糧食也緊張起來,這些都是在御書房陪父皇下棋的時候,守衛軍進來報告的。父皇拿棋子的手就顫抖起來,我忽然心下一片酸楚,揮手說道,“以後這種事就不要報告上來了罷。”我不想看到父皇深鎖的眉頭。
宮中還是一派繁華,就和過去一樣,但誰都清楚,什麼都在進行著悄悄的變化,我整日整夜的睡不好,擔憂著父皇,擔憂著凌夏的安危。
“暴風雨前的寧靜啊。”乳孃如此低聲嘆息。我和衣坐在床上,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如若 ,如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會苟延殘喘。我掏出那個刻著“夏”字的木笛,開始吹奏曲子。
子壬年初,這場風暴拉開了序幕。
從北方傳來的訊息,百萬大軍只剩下不到三十萬,敵人氣勢恢宏,勢如破竹,很快,僅僅一個月,北邊的城牆守不住了。在御書房裡面,我蒼白著臉位父皇倒茶,父皇緊閉的雙眸忽然睜開,牢牢地拉住我的手問道,“如果皇朝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