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郎不成,他爹卻是正好!你去啊!你這就去!”
鬥荔咦了一聲。恍悟道:“怎麼忘了王先生……”
啪的一聲,失蠶一耳光扇在她臉上。還恨聲罵道:“賤人!”
鬥荔撫著臉頰,苦笑道:“我也不想。有比我更合適的人,可她之前覺得,自己的仇怨比幾千人的未來重要,現在也會覺得,自己的臉面更重要。”
失蠶愣住,臉色瞬間煞白。
許久之後,她低低地道:“對不起,小娘,我誤會你了。你說得對,我們得有依靠,這事……讓我想想。”
看著失蠶的背影,鬥荔幽幽嘆道:“若是你爹還活著,恐怕早就把你塞到王二郎懷裡,容不得你說半個不字。女人啊,就是這樣的命運。”
這對母女在鼓搗什麼事,王衝自不清楚。他只知道,在這些囤人眼裡。他就是再世父母。華麗的毛皮,美味的山珍,貴重的金銀首飾、玉器,一堆堆往他懷裡塞。甚至還收到了三張黑白相間的熊皮。
這是宋時,收藏熊貓皮倒無被查水錶之憂,可讓王衝困擾的是。身邊一下多了好幾個僰人少女,肌膚如玉。眉目如畫,伺候得他無微不至。讓他爹乃至種友直都腹誹不已。
不管是蕃人還是僰人,夷狄有一樁品德很讓漢人讚賞,那就是報恩。王彥中和種友直也沒有多想,些許雜念,還能歸結為嫉妒。
王衝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可吃不消這般報恩,把這些少女一一勸走了。不是他不喜歡,而是他覺得這麼下去,會讓自己放縱。此時正當年少,聲色犬馬,還早。
他有自己的堅持,對鬥荔和失蠶來說,卻是更大的困擾了。還以為他對模樣身段另有所好,可王衝當面謝絕了鬥荔再挑人伺候他時,鬥荔的表情,王衝真是看不懂。
待王衝離開,失蠶恨恨地罵道:“就知他不是好人!”
鬥荔無奈地看了失蠶一眼,心說你總磨蹭著不應這事,難道真要我去嗎?
如果日子就這麼繼續下去,還真說不定有鬥荔悄悄摸進王彥中屋子的一天。十一月十九日,大軍休整過後,繼續南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栓腰帶計劃”也就暫時打住了。種友直部領著蕩輪谷囤四千多囤人,向晏州進發,屯田之地定了,那裡將是他們的新家。
蕩輪谷囤被沖天的烈焰吞噬,這是趙遹處置反亂僰人的第一要則,就算是投降的峒囤,也得焚囤散族。蕩輪谷囤是幸運的,他們沒有像其他峒囤那樣,男丁被殺盡,婦孺被瓜分。
但看著數百年久居於此的家鄉被焚,這些人心中也沒轉著什麼幸運的念頭,人人都哀痛,不少人更是啼哭呼號,場面極其混亂。
種友直早就有所應對,他的兩千兵甲冑上身,刀弓在手,佔住高地,前後列陣以待。即便如此,他依舊有些擔憂,這支僰人再出什麼亂子,他不得不殺。王衝的勸降之功有沒有,倒不值得他多慮,而是自己怕要背上殺降之罪。這股僰人,已經在趙遹那掛上了號。
僰人的情緒正到了一聲呼喊就能引爆的高點,一隊人的出現,如和煦微風,將這暴烈之焰悄然吹熄。
鬥荔牽著六歲的小峒主行在前,失蠶跟在後面,十來個健壯的婦人抬著一杆肩輿,輿上是王衝,正在閉目假寐。
僰人們紛紛向王衝拜倒,看著這幕場景,種友直緊張盡散,隨之而起的是滿滿的感慨,這小子……真是不簡單。
“太招搖了吧?他現在是爹帳下的效用,就不怕爹責罰他,或是有人在招討前說他壞話?”
身邊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軍將乍舌道,這是種友直的兒子種騫,在招討司充效用,趙遹的軍令還是他帶來的。
種友直道:“恐怕他正盼著有人說給招討,不如此,招討就不深知他對這些僰人的影響。至於我……他既安定了僰人,便是有功,他人要怪,我會幫他擔著。”
種騫覺出了父親言語裡的讚賞,哼道:“小小年紀,便知蠱惑人心……”
種友直嘆道:“他也是為了贖他父親之罪,這是個孝子。”
聽到“孝”字,種騫不說話了,生怕話題轉到自己頭上。卻不知他父親嘴裡這麼說,心中卻嘀咕著,這小子在這一戰裡的作為,怕不只是為了贖父,就不知他有何等大志。尚幸還看不出是邪道,從那個王世義身上就能看出來。
王世義長槊在手,就是一員猛將,可拿起書本,卻又一身書卷氣。種友直招攬他時,他也如王衝那般不卑不亢,不疾不徐,說自己尚未學成,無心仕途。
有王衝這麼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