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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錢,西南是有銅,但西南形勢複雜。為銅而攪亂西南,這是因小失大。西南羈縻rì久,偶有小患,從無大害,國鼎穩,何須再固?若是行事不謹,鬧出大亂子,國家三面受敵,後果不堪設想。大理國使節就在汴梁。這正是西南安定的有力證明。

這些理由很充分,趙佶連連點頭,鄭居中也沒什麼話說。

卻沒想王黼翻開一書,正是附在王衝札子後的《西南夷志》,不直接駁斥蔡京的話。而是列出一個個數字。峒囤、人口、地域,尤其是可耕之地的面積,讓在場的朝臣們暗暗抽氣。

“瀘州僰亂平定後,僅只興寨就開田四五萬畝,募漢民兩千戶,足以立縣,若朝廷在西南重建郡縣。復漢唐之治,可容漢民之數會有多少?至少又是一路,如今丁口滋生,地畝狹稠……銅。只是表象之一。”

王黼不屑地解說著,宛如一位深知西南事的專家,“獻策之人只看到了銅,臣看到的。卻是皇宋的百年之計。”

趙佶當時就挑起了他那雙細長秀氣的眉毛,顯然是有了興趣。一是復漢唐之治這話頗為誘人,二是丁口滋生之事,的確是困擾著朝堂的長久心病。當年章敦開荊湖,爭議頗大,可今rì回頭再看,卻不得不讚他為皇宋拓寬了生計之地。

蔡京知道王衝札子是怎麼寫的,就因為不可行的理由太充足,他才不怎麼上心。卻沒想到附在札子後的那書,竟有如此份量,讓王黼可以大肆發揮,將西南事拔高到定皇宋百年大計的層面上。

蔡京自然不是輕言放棄之人,他清楚皇帝好大喜功,這種論調正合皇帝心意,因此不跟王黼爭辯百年大計,而是將話題轉到執行層面。簡言之,西南夷人紛雜,要重立郡縣,意味著不止一場戰爭,那將是個深不觸底的泥潭。

王黼翻開書,又是一通講解,將西南夷各國各族甚至大峒囤的情況一一道來,甚至將羅氏鬼國、羅殿國以及大理國的淵源和血脈傳承說得一清二楚,末了總結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既已對其瞭若指掌,自然能有的放矢。況且公相也料差了,在西南重開郡縣,並非是一rì之功,也並非要一戰而定,甚至未必會有戰事。王衝所言三策,以榷銅為主脈,正是貫通西南,撫平諸夷的良策。”

先對王衝上書作了自己的解讀,然後又繞回到王衝所獻之策上,這麼一來,儘管事情都是一樣,但王黼對西南事的理解,卻比王衝還高了一層。

由他這番話,殿上其他人更堅定了一個想法,王衝果然是奉王黼之令行事!王黼從未接觸過西南事,不好說話,王衝是親自經辦僰人事務的官員,由其出面獻策,才稱得上名正言順。怪不得之前王黼力挺王衝,為此不惜跟蔡京公開翻臉,原來是早有謀劃。

王黼得人啊……

不少人都這般感慨著,當年王韶上《平戎策》,說透了西事,還開列了可行之策。現在王衝上西南夷策,雖如王黼所言,見識低了些,只盯住了銅看,可附上的這書,卻開了上書字數最多之例,並且資料詳盡,價值甚至高過建策。沒有這書,王黼也不可能給出價值更高,說服力更強的理由。

蔡京看著王黼手裡那厚得離譜的書,眼角跳個不停,他後悔就後悔在這。若是能再拖兩天時間,好好看看這書,就不至於這麼被動了。

“陛下,此事幹系甚大,宜由中書從長計議。”

蔡京不願就此被動下去,不僅施出了拖字訣,還要將此事的話語權奪在手裡。就算皇帝有心,只要將此事攬在自己手裡,王黼也只能乾瞪眼看著。反正王黼未入兩府,在這種層級的國策還沒什麼發言權,此事牽扯甚廣,也不是一紙御筆能安排妥當的。

不等趙佶表態,王黼反駁,鄭居中卻跳了出來:“公相既言可議,不若現在就議個大概眉目。雖是百年之計,也要爭朝夕……”

說話時,鄭居中還朝趙佶遞了個眼sè,趙佶恍悟,點頭道:“鄭卿此言有理,若是能作,該如何著手,這可以先議。”

還有鄭居中……

蔡京心中一冷。看來不止是王黼發急,昨rì鄭居中入宮,該與皇帝先議過此事了。

鄭居中一個,王黼一個,忘恩負義之輩……

蔡京心中升起悲涼之感,這兩個人曾經與他相互扶持,是同黨中人。他第二次復相,時任翰林學士的鄭居中助力甚多。第三次復相,王黼先糾勢攻擊蔡京大敵張商英。再轉攻另一宰相何執中,助蔡京再度獨相。

兩人於他有恩,他自覺也給了兩人豐厚回報,但人從來都是貪心不足,他沒有滿足鄭居中掌樞密院的要求。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