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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不過標槍也能擋住,對方臂力似乎不強。

借王世義掩護,王衝丟開步弓,抓起了神臂弓。一腳踩鐙,將腰間皮帶上的鐵鉤勾在弩弦上,再雙手握弦。臂腰一同發力。四石二斗強弩便上了弦。

腰鉤不是此時宋軍弩手的制式裝備,王衝是在成都試射過神臂弓後,覺得自己只能勉力開一次,對戰時可討不了好。便找鐵匠作了這鉤。這東西在中世紀的歐洲很盛行,卻不是西方專有之物。早在秦漢時期,就有以腰鉤配合坐姿開弦的撅張弩。王衝也只是拾古人之智。

平端神臂弓,對準已衝到十來步外的那個瘦弱蠻人。略略一瞄望山,王衝扣下牙發。

便是鐵盾也擋不住這一擊。弩箭如透紙一般射穿硬盾,正中那蠻人的胸口。急奔的身影如撞上無形之牆,蠻人連退了好幾步後仰面倒地。

王衝再上弦時,就聽一聲悲呼,嗓音清脆,不由一愣,女人?不,女孩?

端弩抬頭,一個單薄身影正撲在那倒地蠻人身上,使勁搖著,髮辮晃動,依稀能見白皙側臉。

不僅王衝愣住,王世義本要投出標槍的手臂也停住了,就看著這個蠻人少女起身抹淚,撿起盾牌,舉著刀,朝兩人逼過來。

此時戰況已經穩定下來,兩面隊旗已高高立起,張立帶著一群披甲敢勇奮力衝殺,不僅瓦解了蠻人攻勢,還帶動全都反壓了回去。不斷有蠻人轉身奔逃,王衝王世義所在之處,已沒幾個蠻人。

兩人對視一眼,有了默契。王衝扣下牙發,弩箭射在少女身前,王世義虛投標槍,朝對方揚揚下巴。

被幾乎入地一半的弩箭驚住,再得王世義示意,那少女咬著牙,抽泣著轉身離去。沒走兩步,一柄短斧呼呼掄了過去,劈在背心,噗哧濺起大團血水。少女如之前的王虎一般,連聲喊都沒發出,直直仆地。

副都頭黃定先握著另一柄短斧走了過去,還朝王衝呵斥道:“楞什麼?殺人都不會麼!?”

王衝心中黯然,無心回話。戰場上的確容不得憐香惜玉,可對方只是存心送死來的,他真的提不起一絲殺心,王世義顯然也是一般心思。

兩人就默默看著黃定先走過去,扯著髮髻將少女的頭顱斜斜拉起,短斧猛力劈下。一斧不夠,兩斧,三斧。喀喇骨裂聲裡,少女的頭顱如屠夫斬豬骨一般,被生生劈了下來。

周定先將頭顱舉到眼前,細細一看,頓時變色,呸地一口痰吐在頭顱上,甩手丟開,罵道:“是個娘們,晦氣!”

他再走到被王衝射死的那個蠻人身前,也不顧王衝王世義就在旁邊看著,揮著斧子要再砍頭。

見他這赤果果的搶功行徑,王世義低吼一聲,要跟他理論,王衝卻舉臂攔住。

“他還會失望的……”

王衝已看清了被他射死的那個蠻人,意味複雜地道。

周定先也已有所察覺,楞了一下,抓著那蠻人的髮辮拉起了上半身,另一手撕開衣襟,明顯但卻乾癟的胸部暴露在空氣裡。氣得他再一斧頭劈在屍體的胸膛上,也顧不得滿臉血跡,怒道:“小娘們,老孃們,蠻子的男人死絕了麼?”

王衝的初戰,就在這般糾結中結束。王衝倒只是感慨,真正糾結的是張立。都裡死了六個,傷了十來個,雖然殺了四五十號蠻人,抓了二三十個,可大多都是女人,老少都有。勉強撿出七八顆跨在少年線上的蠻人頭顱,可以算作戰獲,卻怎麼也不夠分。

“這是長寧軍一帶的羅始黨人,他們的首領之前被樂共城監押潘虎誘殺,壯丁前幾日與中路張思正軍作戰,被殺大半。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不甘坐以待斃,潛至此處伏擊我們。”

由本地熟夷審訊了俘虜後,劉慶犒賞敢勇時,介紹了這股蠻人的情況。

“餘眾已逃向東南面的輪多囤,那裡山高林密,正是馬統制此路要拔除的要點。”

張立再說到後續的安排,都中敢勇們都有些凜然。蠻人連婦孺老弱都拼死反抗,這一戰怕是份外艱鉅。當然,凜然之外也是失望,都是些老弱,能有什麼軍功?

“招討已頒令,蠻人積財可由將士分有,招討司不取,相應的軍法也會從寬。”

張立再轉述了劉慶的交代,眾人頓時士氣大振,對視間喜色溢於言表。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燒殺劫掠了。

第一百零三章前程相搏各算計

劉慶更神秘兮兮地向全軍宣佈,到長寧軍後另有好處。劉承節的信譽目前還是正值,全軍腳下生風,車馬急行,下午便抵達長寧軍。

“這般不妥,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