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還沒答,黃少天道:“我心情怎麼不好?我心情好的很,討厭的東西終於能痛快說討厭了,看不順眼的傢伙也能好好揍一頓,我怎麼會心情不好?”他眯起眼睛,看起來十分愉快。
喻文州溫潤的聲音此時才傳來:“藍雨之事,請陶長老不必介懷。”
陶軒皺起眉。
難道今日,藍雨已打算捨棄與嘉世的盟約了?
黃少天在藍雨閣地位超然。他雖然話說得多,但不該說的從來不會多言一句。
葉修懶得聽他們廢話。他抬起傘尖,直接爽快地給了黃少天一道暗器。
黃少天側身避過:“我去你一句話不說上來就打有沒有點道德……我去你還來!”他足尖一點向後急退,一手拔劍。
劍尖一點寒芒,抖開流光如雲線迤邐,劍氣逸出,如山嵐起於遠山。
被追擊之時,如浮萍順水而下,久則氣勢萎落。與其退,不如逆流而上。
冰雨不退反進,寒刃衝出。
比剎那更快的一剎那。
劍刃架上傘身。
相擊的鳴聲中,兩人視線相觸,彼此咧嘴一笑。
咫尺之間,殺意伴隨劍氣喧囂。
“看這兩人打,真是又痛快又痛苦。”肖時欽嘆道。
痛快的是打得精彩,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劍招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個甩出來。畢竟是高手之間的對決,叫人看著恨不能下場一戰。
痛苦的是,這兩個高手,一個廢話極多,一個話不多開口就氣死人。看著如此精妙的過招,耳邊卻似菜市口,嘰嘰呱呱不亦樂乎,那一點氣氛全沒了。
肖時欽心想,這次回去一定要做個隔音效果奇佳的耳塞。
韓文清抱胸看著場下,皺了皺眉。
張新傑注意到,低聲問:“有何不妥?”
韓文清道:“嘉世當初說,葉修於劍道停步不前,已不足以執起卻邪,是以只好請他辭去嘉世門主之位。”
張新傑瞭然,他看著殿中打得正酣的兩人:“如今看來,葉修的劍道似乎更為精進了。與嘉世所言,並不相符。”
“一個鬥神,一個劍聖。”李軒轉頭問,“你覺得誰更勝一籌?”
身側的座位卻是空的。他看了一眼空杯,問李迅:“阿策呢?”
李迅正目不轉睛看著殿中,此時回過神:“啊?……好像之前說去醒酒了。”
醒酒?吳羽策從未醉過。
李軒不動聲色起身離席,往殿後尋去。
“葉修,我要從右邊反刃斜挑你了!你給我小心小心小心看我來這一劍!”
“……我們倆都不會信的話說著有意思嗎。”葉修撐開傘面一轉,擋住自左側橫斬來的冰雨。
“就是不信——”冰雨挾著風雨之勢,滑過傘面,帶出一串尖銳鳴響,“才說著有趣!這種趣味老年人是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你的無聊。”葉修說著,傘尖自冰雨刃面上一點借力,人已經躍起半空,而後收傘,斬落——
又一次劍傘相抗。
“所以說你老了!”黃少天眼也沒抬,反手揮出冰雨,準確架住斬落的千機傘。他這才堪堪抬起頭,在劍刃後一笑。
“就等著被我揍到死吧!”
“他們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劉皓緊張地盯著殿中。
“等到天明,煙雨的船就要到了。若蘇沐橙說出什麼,豈不難辦。”
陶軒瞥他一眼。“一個小女孩,怕她說什麼。”
他負手望著殿中:“不過,也不能放這兩人這麼打下去,沒完沒了。”
劉皓道:“不如我們這邊也派出人來上場。”
陶軒沉吟。
劉皓道:“我們的籌碼,到底是在孫翔與葉修的那一戰上。”說到這一句,他心下猶然不忿,卻不得不說下去:“如今被藍雨平白搶了風頭,豈能甘心。”
陶軒淡淡說:“既然你這麼想,便去做吧。”
劉皓面露喜色。他還想問讓何人上場,不料陶軒又道:“就你去吧。”
劉皓一驚,開口就要反對。卻看見陶軒面上莫測不定,口邊的話只能嚥下去。
“……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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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過十分鐘以內,還算是日更,嗯。
章二八 棄子去,一線決死生
“不錯嘛,看來你還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