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朝趕過來的藺渾迎上去,徐銳就道:“藺兄,你那情況如何?”
“折了三個兄弟。”
藺渾臉色不太好看,多少帶有一點羞愧,只聽他道:“常年未戰,兄弟們弓馬生疏……”
“兩人被胡虜反殺,一人不慎墜馬,脖子摔斷了。”
“……”
見藺渾情緒低迷,徐銳當即出聲寬慰:“你們已經很不錯了!”
倒不只是安慰,郡守府衛士們的表現確實不錯。
那一半胡虜是被邊民拖住,可又不是失去戰力,只是沒法拉開距離,運用最擅長的遊擊騎射。
他們依舊保有近身作戰的能力。
如此,衛士們又有一人墜馬而亡,實際只付出兩人便將十幾個胡虜全殲,已是非常給力!
“唉!這算什麼不錯……”
藺渾搖頭,慚愧道:
“胡虜極擅騎射,酷愛保持距離不斷遠射騷擾,歷來乾軍也就輸在這裡。若是都貼近到面對面搏殺,莫說我等精銳之士……”
“就是在邊軍中隨便抽一隊騎士,近身都絕不遜色胡虜!”
“我部還有長槍對陣短刀的優勢,就是這樣還折了幾人,實在是叫徐君看笑話了!”
不同的人,標準自然不同。
若徐銳那幫族衛打出這樣的戰績,自是酣暢大勝,當載歌載舞。可換成自己這批銳士,藺渾實在高興不起來。
“戰局瞬息萬變,就是最驍勇善戰的猛士,也難免馬有失蹄……”
“藺兄不必掛懷。”
說話間,兩人已經靠近到了一塊。
毫無猶豫,徐銳直接道:“此戰的戰利品,本官半點不要,就全部拋售出去換成銀兩,犒勞眾軍士和撫卹傷亡者的家屬吧!”
聽聞此話,藺渾的臉色瞬間好看了許多,就見他放下韁繩,感激的朝徐銳抱拳:“徐君高義!不過……”
沉吟幾息,這位軍士還是搖頭。
“全部太多了。”
“您拖住半數人,殺了幾個嚇跑幾個,我這邊其實沒出太多力。就是徐君仗義,我們也無顏全受……就一半吧!一半您拿走,另一半換成銀錢,犒勞和撫卹雙方人手……”
“傷亡的族衛,錢也從這一半出。”
“好。”
藺渾不錯,竟能節制貪慾。
一時對這位老兵好感倍增,徐銳並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他甩動馬鞭,便領著藺渾朝邊民們靠去。
至於族衛和其餘郡守府衛士們,此刻都很忙。他們忙著拾撿胡虜屍體旁遺落的武器,以及追逐胡虜的草原馬。
前者價值尋常,而後者才是此番戰利品中的大頭!
馬價可貴,拉車的駑馬最低賤,一匹也近四千錢。戰馬則價值高昂,草原馬更是其中佼佼者,隨便一匹都能抵上十幾匹駑馬……
……
“多謝軍爺前來搭救!救命之恩我等必將終生銘記……”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
見兩位領頭的乾軍策馬衝來,邊民們立刻嘩啦啦跪倒一片。
就是先前在戰鬥中受傷的邊民,此刻也是強忍劇痛,咬牙跪倒在地。
實際上乾軍的名聲也不好,只是怎麼都算自己人,在面對外敵時乾人自然同仇敵愾。可眼下戰事已畢,一眾邊民就不免想起自家軍隊喜愛殺良冒功,不禁有些瑟瑟發抖……
“汝等不必多禮,快起來罷!”
“此番能勝,你們也出了很多力……”
能明顯感受到眼前民眾的恐懼,徐銳儘可能緩和語調,輕聲道:
“誰來告訴本官發生了什麼,胡虜為何對你們緊追不捨?”
聽聞此話,邊民們立刻咬牙切齒,許多人按捺不住心中悲情,竟是淚流滿面嚎啕大哭!
徐銳愣了愣,旋即便在幾個情緒較為穩定的老者那,搞清了事情始末。
原來這群邊民還不是普通百姓。
他們原是隔壁承平郡的工匠,不過三年前異族烏桓發兵犯境,短時間內連克數縣,就將他們全都擄了去,專為其部族打造兵器。
儘管被迫遠離故土,但這群匠人並未死心……他們蟄伏三年,終是在近期尋到機會逃了出來。
“你們是說,有近萬被擄去的乾人都參與了此次逃亡?”
“是啊軍爺!”
徐銳馬前,一個幹憔的老者老淚縱橫,哽咽道:“胡兒最近又去劫掠我大乾邊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