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匆忙,見他們仍在房中翻找,心裡竟然有些激動,聲音都不似尋常,顫聲問道:“還少了甚麼?”
有人就回稟他:“沈公子,只沒了那件大麾,別的都還在。”
沈夢當即就沈下了臉,說:“仔細的找過了再回話!”
沈夢撩起衣袍,坐在榻上,冷冷的看他們一一翻找,心中卻是十分的焦躁。
這裡是何燕常與他的起臥之處,故此擺放陳列的,原本也都是些尋常的東西,只是沒有哪個教眾會這樣大膽,敢拿何燕常送他的東西。
這件大麾,必然是何燕常走時所拿,只是不知他拿了那件大麾,還拿了別的甚麼?
這房裡除了何燕常送他的以外的,其實都是他的隨身之物。何燕常生平好色,只是和他一起,卻最是長性。
有時連沈夢簡直也要覺得,或許何燕常對他,當真是有些情意的。
下屬搜尋遍了,並不見少了甚麼,便如實的回報與他。沈夢心中原本許多不能明言的期望,一時間皆是落空,竟是說不出的失望。
何燕常就這樣走了,甚麼也不曾帶在身上,除了那件大麾下。
沈夢突然想到那個錦囊,這時他才回過神來,那東西掉落在山下,恐怕並不是何燕常匆忙逃離的緣故。
而何燕常帶走這件大麾,恐怕也是順手的緣故。
他一念及此,突然就發了怒,說道:“這件大麾是教主賜我之物,遽然丟失,必然是此閣中之人的過失。你們看守不嚴,若是三日內尋不出是哪個拿了這件大氅,便是你們監守自盜之最,一個個的都去領罰便是了!”
他言語厲害,座下之人皆瑟瑟發抖,怕三日之後果然無人招認,便當真要受刑罰之苦。
沈夢心中一股無名怒火,冷眼看著他們誠惶誠恐的站在階下,突然回過神來,便有些憎惡自己,何燕常如今是走了,這個人當真是不怕死的,也不回來求他,不知正在哪裡勾搭美人,他卻為了這個人送他的一件大氅,這樣的心緒不定。
沈夢在袖中暗暗的攥緊拳頭,發誓道:何燕常,你若是不死,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捉你回來,乾到你在我身下求饒不可。
這時底下突然有人猶豫的上前一步,回稟道:“回沈公子的話,小人曾在三道灣那裡的草灘處拾到一件燒壞的大氅……彷佛有些像這件,屬下猜測怕是那日大雪嚴寒,教主出去的急,便順手拿了沈公子這件。只是不知為何會被燒壞。”
沈夢大為震驚,當下就站了起來,緊緊的看著那名教眾。若是在三道灣那裡拾得,便已是出山了,何燕常,怕是還活著。
他心中激動,卻努力剋制,仍舊緩緩的問道:“既然拾得了,如何不早日交回?”
那人立刻跪下,哭告道:“沈公子,小人一年才得三兩足銀,若是管大人讓小人賠償,便是十個小人,也賠不起,哪裡還敢說出?”
“既然如此,便不怪你,”沈夢臉色稍稍舒緩,便命他從速取來,那人來去,其實也不過片刻,但於他,卻極其難熬。
等沈夢將那件燒燬的大氅拿在手中,稍稍辨認,便知是何燕常贈他之物。只是燒得半毀,卻不知為何。
沈夢生性多疑,很快想到趙靈的屍骨也未曾尋到,臉上便愈發的陰沈。他想,這件大氅扔在三道灣,走脫的人,卻未必就是何燕常。只是趙靈雙腿腿骨皆折,獨自一個,未必能夠走脫。
沈夢又問:“你是哪一日拾到的?”
那人便惶恐的答道說,“回沈公子的話。雪停那日,小人去領了馬,要去採買,路過三道灣時,見著那件大氅有些眼熟,雖然燒得厲害,卻彷佛是沈公子之物,便連忙拾了回來。只是前思後想,又不敢稟告了。”
“教主必然是從此路走出山去了。你們當初搜山,怎麼會尋不到教主的蹤跡?”沈夢向前一步,看著他們問道。
座下無有一人敢應他的話。
沈夢哼了一聲。
他喚了親信進來,吩咐下去,要速速的尋回教主,只是不可大張旗鼓,不可引得眾人皆知。
等到眾人退下,他便有些焦躁,想,這訊息怕是瞞不住的,拖延一兩日倒也罷了,若是長了些,若是木盛路三娘他們知道了,只怕愈發的要疑心他了。若是黃諶知道了,必然要也命人找尋。這找尋的人越多,變數就越多,只怕最後,不好收場。
他想到黃諶,便微微冷笑。
每年他與何燕常來此山中,黃諶都要遠下江南,今年與他合謀此事,這人為了避嫌,也照舊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