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繼長老順著清風望去,窗外風景怡人,藍天白雲,人來人往,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與美好。
“早就放下了。”他豁然一笑,露出那常年喝酒而變黃的牙齒,語氣無比豪邁,“至於飛昇這東西……”
“你也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飛不飛昇這件事,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在鶴言回來之前,替他護好清棠這個唯一的女兒,讓清棠平安度過命劫!”
無繼長老說得正義凜然,但身為他的師弟,石鵠長老跟他相處了大半輩子,怎能聽不出他話中的惆悵。
當年天弦宗內,他的師兄無繼其實才是劍道中最是有天賦的弟子,如果不是遇到那事,早就飛昇了,何至於變成現在這模樣。
也正因為這事,他們的師父才會將原本的宗門繼承人的位置交給了現在的宗主沈鶴言。
如今人人皆道劍道天才乃天弦宗宗主沈鶴言,卻忘了藏書閣中破破爛爛邋里邋遢的無繼才是當年的天才。
一聲無聲的嘆息從石鵠長老口中傳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無奈,彷彿全身都沒了力氣。
想到沈清棠和裴羨的關係,石鵠長老提前向無繼長老打了個預防針:“那你說,如果清棠丫頭被半魔族的人喜歡,你會怎麼樣?”
即使石鵠長老想讓裴羨愛上沈清棠,讓裴羨立下誓言,此生如若沒有受到清棠的巨大傷害時,不得傷害沈清棠,甚至還要保護她。
他是想透過這種方法降低命劫的危險,提高生存的機率,可難保在這過程中,沈清棠不會愛上裴羨。
而曾幾何時,石鵠長老不明白為什麼沈鶴言會在遊歷時把裴羨帶回宗門,即使是個可憐的小乞丐,見不得生命在眼前消逝,但依著對沈鶴言的瞭解,他不覺得是出於可憐和好心。
直到在沈鶴言消失的前一晚,他找來了自己和無繼師兄,這才知道是因為算出了沈清棠的命劫照應者是裴羨。
這件事現在彷彿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可實際已經過了五年了。
五年前的那一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沈清棠被算出命劫,不久與方子瑞鬧矛盾;
宗主出宗遊歷尋找命劫的線索,遇到裴羨,算出其乃命劫照應者並將其帶回宗門;
白芷入宗,慕天澤與白芷互生情愫,沈清棠也跟慕天澤鬧矛盾,自此墮落。
回想那一年,石鵠長老只覺一陣心累。
“不可能!”無繼長老怒喝一聲,打斷了石鵠長老飄得老遠的思緒。
“咚——”手中的酒葫蘆狠狠地被砸在桌上,濺出零星酒水在桌上。
無繼長老大聲道:“清棠這丫頭,絕對不能跟魔族人接觸,哪怕是半魔這種人魔混血。”
不僅跟接觸了,這半魔人還是人宗主親自帶回來養著的。
石鵠長老默默地吐槽著,他不滿地掃了一眼對面激動異常的無繼長老,“你看,你對魔族的情緒這麼嚴重,還說你放下了?”
“不是一回事!”無繼長老長老氣得吹鬍子瞪眼的,粗糙的大手抑制不住地拍打著桌面,砰砰聲混著他怒意十足的嗓音,“那都不是一回事,魔族始終是魔族,他們有多危險,你不是不知道,怎麼能讓清棠接觸這種人呢!”
許是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無繼長老緩緩靜靜下來,壓制著劇烈起伏的胸膛,悠閒地開口說道;“我感覺這種事情不太會發生。”
“為什麼?”石鵠長老不解。
“因為慕天澤啊!”像是看傻子,無繼長老盯著石鵠長老一字一頓地答道:“你是不是忘了,清棠丫頭可喜歡這小子了。”
慕天澤?
石鵠長老一下子沒轉過頭腦。
“就不能不喜歡了嗎?”他皺眉,有些心虛。
這段時間沈清棠都沒怎麼提起慕天澤的名字,一直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後山修煉,他還真沒想起這回事。
“你覺得可能嗎?”無繼長老長老輕輕啄了一口酒,不屑一笑,“就清棠丫頭兩年前那會,你我看不下去,去勸!結果呢?”
無繼長老這話就像一個錨點,瞬間將石鵠長老的記憶拉回到兩年前……
比武臺。
“清棠啊……咱要不換個人喜歡?這世界上,好看的有實力的又不止慕天澤那小子!咱隨便找一個都是好樣的!”
石鵠長老蹲在哭泣的沈清棠身邊,既無奈又心疼地勸說著,無繼長老也跟著勸道:“是啊,你喜歡那臭小子幹嘛!哭哭啼回來的,都成小花貓咯!”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