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只好一手攙扶著她,緩緩前進。
果然,一個傴縷的身體,綣伏在墳塋前的供案之上,啞老太婆早咿唔吱呀地嚷起來,歐陽昭也提高了嗓門,大聲吼道:“聾老!聾老!”
兩人喊叫聲中,已到了供案之前,依然不見聾老動彈。
歐陽昭用手一推,叫道:“聾……”
老字尚未出口,咚地他的整個人由供案上跌在地上,直挺挺地仰面朝天,原來早巳氣斷多時了。
歐陽昭原是在意料以內,對聾老之死,雖然十分悲哀,但不感到驚訝:
啞老太婆夫妻情深,口不能言,苦在心頭,一撲上前,嗚咽地抱著聾老哭了起來。
他雖不能說話,但那哭聲淒涼動人,如同深谷猿啼,子規夜泣,感人心腑,歐陽昭也陪著滴了幾點淚水。
歐陽昭明知此時勸她停止哭泣定不可能,索性讓她痛痛快快放肆哭一陣,以去她心中的鬱積,也算對她的傷勢有益。
誰知啞老太婆越哭越傷心,牽動內腑傷勢,哇哇兩聲,大量鮮血噴出口來,頭一歪,人竟暈了過去。
歐陽昭乍見,一縱上前,叫道:“啞太婆!啞太婆!”
一舒猿臂,歐陽昭功貫掌心,按上她的靈臺大穴。
“住手!”
一聲暴雷也似的大喝,接著,勁風疾至,猛地急撲而到,直抵歐陽昭的藏血軟穴。
歐陽昭忙不迭斜躍五尺,反掌一搭,口中喝道:“什麼人?
大膽!”
“好狠的心腸,好辣的手段!小子,看招!”
原來是一個通身大紅衣裙的老婆子。
那老婆子生得皮包骨似的乾枯瘦癟,臉上的皺紋,都向下垂著,血紅的寬大衣衫,飄飄搖搖的,好似穿在竹竿上面一般。喝叱聲中,抖起一片掌風,橫掃而出,其勢不凡,功力甚高。
歐陽昭心知出於誤會,不便接招,霍地一閃退出七尺左右,擺手道:“你是何人這等莽撞。”
那瘦老婆子一擊落空,似乎大出意料之外,噫了一聲,破鑼似地又吼道:“好小子。看你跑得了!”
言還未已,招式又出。
這一招越發凌厲,掌風如排山倒海,橫掃丈許,甚是驚人。
歐陽昭連翻躍退,不過是念這老婆子是一時誤會,又因與她素不相識,不願無緣無故地動手。
眼見勁風丈餘,想躲不能,只好揮出一掌,硬接上去,口中也喝道:“你準能行嗎?”
轟的一聲大響,人影乍合即分,頓時狂瀾怒起,葉枝泥沙上卷三丈。
歐陽昭震得連退三步,還站樁不穩。
那紅衣瘦老太婆,足足退出七步以上,面露驚慌,目含怒意。
歐陽昭承受了武林三絕的全部功力,內功潛有百餘年的修為,加上眇目道士神劍鎮八荒歐陽丹的捨命傳功,武林中無人可與之比拼。
但他這百忙中揮出一掌,意在閃身避敵,並無傷人之意,所以威力也自有限。
他一掌震退了紅衣老太婆,毫不稍停,大跨一步,問道:“這位老太太,你為何不問青紅皂白,出手這等辛辣?換了別人,豈不……”
不料那老太婆不等他說完,一指地上已死的聾老,暈倒的啞婆吼道:“我出手辛辣?你看,這大年紀的人,身負重傷,你還不肯放過!”
歐陽昭一聽,又好氣,又好笑,真是哭笑不得,搖搖頭道:“這?你弄明白了投有?”
“我不用弄明白,我親眼所見,還會假!”
“他乃在下同路的人!”
“呸!老婆子久不走中原,聽說武林大變,一條線上的人也下此毒手,真乃……”
她說著,似乎怒不可遏,一震雙掌,倏地遙遙推出,勁風劃空,嘶嘶疾射。
歐陽昭心中煩極,喝道:“你是什麼來路,存心搗蛋是嗎?”
說話之際,試著壓面勁風而至,覺力道不小,他不敢怠慢,出掌施功,道:“欺人太甚!”
勁風接處,嘭然一聲,紅衣老太婆嚶然驚呼,瘦骨如柴的身子,平地震起兩丈,翻翻滾滾跌出五丈以外,連滾幾滾,才算停身躍起。
她躍起之後,口中吱哇哇亂吼連聲,人同一只瘋虎,雙臂齊揮。捨命撲至。
歐陽昭原打算一招震住了她的攻勢,好與她交代清楚,不料情急憤怒之下,竟施出全身內力,幸而這紅衣婆婆功力不是等閒,換了一般高手,怕不早已五臟離位橫屍當場。
紅衣老太婆情急拼命,雙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