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威風八面的魔教教主,平生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難題,心思糾結、左右為難,讓殺伐果斷的白霜華格外煩惱,狠狠一掌按在樹幹上,掌印無聲無息的陷下寸許。
戀愛中的女人總要比平時笨不少,何況從來沒有感情經歷的教主姐姐,並不知道這種又苦又甜的感覺,就是愛的味道。
直到秦林悵然若失的放下望遠鏡,白霜華也沒有走出樹林,不過看到秦林伸著脖子一副呆頭鵝的樣兒,滿腹糾結終於煙消雲散,玉人撲哧一笑:“值得如此?那你當初為何……該你多著急一會兒,誰讓你……”
蒲蠻關,秦林悻悻的停止了搜尋,儘管他很有把握白霜華在不遠的地方,甚至正在遠遠的看著自己,但老婆姐姐不現身,誰還有本事把她抓來?唉,白姐姐也要鬧鬧小性子。
本來秦林有不少促狹的辦法逼白霜華出現,可好歹老丈人李建中就在身邊,未免感覺不好意思,也只能暫且罷手。
反正他有預感,這次白霜華不會很快一走了之。
關上的明軍已沒有餘力追擊緬兵,只有少數士兵追襲出關,做出大舉反擊的樣子。
偽丞相嶽鳳現黔國公是假,看穿明軍虛實,莽應裡想回師卻無法阻住大軍回撤之勢,這兩位氣得都快吐血了。尤其是嶽鳳——明明黔國公是假的,就是沒人相信!
緬軍從領主到軍官再到士兵,全都以訛傳訛,說秦督帥和黔國公領大軍來襲,已完成三面合圍。正所謂三人成虎,何況成千上萬張嘴,莽應裡、嶽鳳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不過識破明軍虛實之後,即便無法阻住撤兵。莽應裡也做出了正確的應對,他以緬甸東籲王朝國王之尊,親自率戰鬥力最強的戰象部隊殿後,遮護緬軍兩翼徐徐後退,沿途收攏潰散兵卒和旗幟兵杖,使得這次撤退終於沒有演變成潰敗。
出關追襲的明軍無機可乘,就慢慢收兵回來。
欽差秦督帥虎駕親臨,各路大軍次第雲集,和莽應裡決戰的一天不會太遠了。這時候倒不必以疲勞之極的守軍,急著去和撤退的緬兵拼命。
窮寇勿追嘛。
關上眾官將見追兵回來,曉得此戰已告一段落。正好秦林也放下了望遠鏡,眾人立馬交口稱讚,不要命的狂拍馬屁。
畢竟這關上以李建中官職最大,也才正六品通判,連正印知府都不是,只是個佐雜官,其餘的軍官就是把總、千總,幾個義兵領身上也是捐的監生或者武舉人,平時見了七品知縣都覺得挺大。這會兒見了正一品東廠督主,真是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秦督主只怕是武曲星下凡,要不怎麼能以數十騎破緬甸十萬大軍?”
“欽差督帥英武不凡,將來必定也要封公封王,做到和沐王府一樣的位分。”
聽聽聽聽。這些馬屁拍得多粗俗露骨?
6遠志和假扮黔國公的牛大力都頗為不屑,這些人該到京師去找顧大才子、餘大嘴巴等大人先生們學學,無論拍馬屁還是指著鼻子罵娘,都來得義正詞嚴、正氣凜然,那才叫本事!
秦林倒是極其少見的和藹。衝著這些人點頭微笑,畢竟人家是堅守關卡,浴血奮戰拼過命的。
大明朝的事情就是這樣子,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友,俞大猷多大的本事,到死也就個車營副將,倒是拜在張居正門下口稱“門下沐恩小的”的戚繼光,建立了更大的功業。
所以秦林懂得這些武人的無奈,當人家阿諛奉承時——哪怕馬屁拍得很沒有水平,他也總是做出很欣賞的樣子,絕不擺出自命清高的嘴臉。
幾位千總把總和義兵領見秦林對馬屁很受用,果然極為高興,這才慢慢輕鬆起來,抽空去檢點自己麾下兵卒的傷亡,查驗兵器盔甲的損耗,清點繳獲所得,安排戰後的種種工作。
李建中笑笑,有點自嘲的道:“賢婿倒是深知武人之心哪!老夫前前後後和他們處了許久,也沒這般恭謹聽命。”
秦林摸了摸腦袋,嘿嘿壞笑:“岳丈大人是愛民如子的親民官,治下人人愛若父母尊長,自然沒什麼威嚴氣魄;小婿做到提督東廠,誰不談虎色變,他們是怕我這東廠大魔頭呢!”
思忘憂努努嘴,不解的道:“秦大哥怎麼是魔頭呢?我就不怕你,雖然你在京師的時候經常嚇唬敢住……這次敢住也立了戰功,你不會再要割它鼻子吧?”
威武雄壯的白象前腿跪趴下來,鼻子輕輕的拱著秦林,一副諂媚討好的模樣。
李建中樂得哈哈大笑,指著秦林:“你呀你,真沒想到,青黛嫁了秦世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