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的道:“鄭貴妃出爾反爾,本來我家叔父當初那麼照應她,也沒圖什麼回報,可她也不能恩將仇報啊!現而今張鯨那老王八賣身靠過去,鄭娘娘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竟被老王八說動,有人看見他們在儲秀宮密謀良久,出來時老王八滿面春風!”
哦?秦林眉頭一揚,這個訊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出乎意料,是沒想到張鯨動作這麼快,鄭楨接受得這麼幹淨利落。
情理之中。張鯨是頭老狐狸,做到司禮監掌印太監,內廷權閹第一人,李太后下旨之事更加鞏固了鄭楨在宮中的地位,他瞧出如今的便宜,豈不上緊著貼過去?鄭楨受寵於萬曆,但手下沒有真正的實力。順公公和龐保劉成都有點不夠看,鄭國泰更是草包一個,他此時的投靠。便能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
說白了,張鯨絕不肯坐視秦林盡收與鄭楨合作之利,他也要從中插一腳。
而在鄭楨那邊。她的終極目標是兒子朱常洵冊立太子,自己成為皇后,將來兒子繼位便是太后,此三件事三位一體互為表裡,為了達成目標她什麼都肯做,毫無疑問,張鯨這位司禮監掌印內廷總管的投靠,對實現她的目標具有很大的好處。
並且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總是不安全的,只依靠秦林似乎太冒險。如果能有替補的選擇,為什麼不撿起來呢?
在現實的利益面前,鄭楨和秦林當年的交情,自然算不得什麼。
何況,鄭楨覺得。她還能給秦林最希望得到的東西,以此作為交換,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秦林隨口將鄭楨與張鯨的心態,分析了不離十,“所以,鄭楨和張鯨一拍即合。朝堂之上朝秦暮楚的事情多的是,其實也算不得什麼。”
秦林雲淡風輕,張小陽可忍不住了:“秦伯爺,您說的輕巧——拿根燈草,現在您坐穩了東廠督主,家叔在司禮監卻被張鯨壓得死死的,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家叔將東廠督主之位讓給伯爺,圖的就是守望相助啊!”
張小陽說著說著委屈得不行,幾乎要哭出來。
秦林大笑,將他肩膀拍了拍:“著急什麼?我秦某說的話做的事,有對不住朋友的嗎?”
張小陽遲疑著點點頭。
“那就行了!”秦林篤定的豎起一根手指頭:“張鯨所為,在我看只不過是自取滅亡。”
自取滅亡?張小陽睜大眼睛,現而今的局勢,張鯨在內廷咄咄逼人,藉助鄭楨的支援,他將取得更大的優勢,怎麼可能自取滅亡呢?
張小陽心目中,快要滅亡的是自己叔侄。
“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張小陽長揖到地:“還望秦伯爺看在老朋友份上,拉我叔侄一把。”
秦林神秘的笑笑:“忍一時風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如果信得過我,你現在就把騰驤四衛的職司扔掉,隨便御用監御膳房謀個閒雜差使,令叔暫且保留司禮監的位置,但要對張鯨退避三舍,暫時做個鋸了嘴的木頭人。”
張小陽越聽越糊塗,這麼一來,豈不是全面敗退了麼?
卻聽得秦林又道:“找我說的做,不久之後,保你叔叔做司禮監掌印。”
“伯爺沒有開玩笑?”張小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又道:“不是不相信,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伯爺能告訴我原因嗎?”
“天機不可洩露,”秦林故作高深。
半晌之後,張小陽才狠狠一咬牙:“罷了,伯爺從來不曾虧負過朋友,小的叔侄倆就信你這回!”
送走張小陽,秦林坐在椅子上沉思,隱隱覺得腦仁兒有點疼,鄭楨就不消說了,張鯨這老王八蛋,舊賬還沒和他算,又跳出來拉仇恨,看來是得找個機會,把他和劉守有丘橓這夥人通通幹掉。
一雙柔萸輕輕按上了他的太陽穴,青黛今天休沐,沒有去女醫館,不知什麼時候,她站在了秦林身後,替他輕輕的揉著頭部各處穴道。
女醫仙的小手柔軟又溫暖,找到每一處穴道,揉、點、按、掐,有輕有重,舒解著秦林的疲憊,讓他舒服得呻吟起來。
秦林突然捉住了她的手,“剛才,你都聽到了?”
青黛點點頭,片刻之後柔聲道:“秦哥哥,青黛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些什麼事情,也不想知道,但我曉得你是個好人,天底下少有的大好人,你做的事情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良心,對得起老百姓,那就行了。”
秦林心中一股暖流湧過,青黛毫無保留的信任,無異於世間最難得的珍寶。
不過秦林並不知道,身後女醫仙總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