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威抱著她的屍體失聲痛哭,保羅跪在一旁顯得有些尷尬,特別是水修眉和白玉堂的目光,裡面既有對唐威的同情、對賈真真的惋惜,也有對他的怨言指責。
保羅低頭不語,心情非常複雜,一方面同情唐威,一方面卻是啼笑皆非——躺在地上裝死的“賈真真”聽著唐威哭得肝腸寸斷,同時偷偷地在保羅手心裡搔癢撒嬌。
在眾人的勸解下,唐威總算止住悲痛,人卻有些神志不清,被扶到一旁休息。
保羅把白玉堂等人支開,在“死屍”上踢了一腳,佯怒道:“還沒玩夠啊!”
龍雲鳳翻身坐起來,摘下面具,卻是滿臉的淚痕,幽幽道:“一點都不好玩……”身在無間道中,心中苦楚誰人知?
保羅嘆了口氣,在她身旁並肩坐下,“不好玩就別玩了,從今往後,咱們再也不幹這一行。”
龍雲鳳順勢依偎在他懷裡,嬌弱的抽泣道:“只有你懂我,只有你理解我的痛苦……”
保羅默默點頭,在西夏,他假扮綏德侯蕭潛之時,也曾深切體會過龍雲鳳的痛苦。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龍姐姐,今後你不需要再戴著假面具過日子了。”
“希望如此……”龍雲鳳朝他懷裡偎了偎,嬌痴的說:“就怕你嫌棄姐姐這張老臉,不肯養我一輩子。”
保羅用一個熱吻打消了她的疑慮,兩人都有些情動,但這裡畢竟不是親熱的地方,龍雲鳳搬來一具事先準備好的女屍,身材與她有七八分相似,然後把賈真真的面具蒙在她臉上。一切準備妥當,她避開白玉堂等人悄然離去。
第十六集 天下第一侯 第七章 當時明月,剎那芳華
趁著城裡兵荒馬亂,保羅一行帶著“賈真真”的屍體,悄然離開沖霄樓。
他們前腳剛走,沖霄樓便燃起沖天大火,火借風勢,片刻便把這座暗藏殺機的宏偉建築燒成廢墟。保羅猜到這是龍雲鳳所為,又想到這座高樓也有他的一份心血,如今付之一炬,不免有些遺憾。
小白虎和阿福四郎站在客棧門口焦急等候,看到保羅平安歸來,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鏖戰一夜,保羅又累又餓卻無暇歇息,還有幾件迫在眉睫的事需要解決,首先讓水修眉把燕清蘿攙扶到臥房中檢查傷勢。
片刻,水修眉紅著臉出來,低聲道:“師叔已經恢復神智,喚你進去說話。”
保羅忐忑不安的走進臥室,撩起紗帳低頭一瞧,燕仙子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汗出如漿,正強行催動火中涅槃經壓制玉露丸的毒性。
保羅伸手扣住她的脈門,送出一股博大柔和的內力,兩大佛門神功水乳交融,終於壓住仙子胸中蠢蠢欲動的慾火。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保羅,心中感到一陣酸楚,強忍著眼淚微微一笑,“大家還好嗎?”
保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柔聲道:“除了咱們倆,都平安無事。”
燕清蘿吃了一驚,掙扎著想靠近保羅,“你、你傷得可重?”
保羅順勢坐在床頭,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神情落寞的說:“我的心都快碎了,你說傷得重不重?”
燕清蘿破涕為笑,嗔道:“你這人哪,沒個正經!快說說,沖霄樓怎麼樣了,玉堂兄可有脫險,還有那盟單——”
保羅屈指在她臉上輕彈,笑道:“你的問題真多,難道一點記憶都沒有麼?”
“我只記得破了總弦便急匆匆的回去找你,半路上被一個武功奇高的白髮女人偷襲,封住穴道,此後便全然不知。”
保羅遲疑了一下,便把後來發生的事如實相告。
燕清蘿得知自己被迫服下玉露丸,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久久無語。她知道這種情況下解毒只有一種辦法,可是她能接受嗎?女兒家的清白、佛門的修行、師門的名譽、世人的看法……有太多東西要考慮。
長嘆一聲,燕清蘿幽幽道:“清蘿有一事相求,請侯爺無論如何要答應我。”
保羅那是七竅玲瓏的心肝,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冷笑道:“仙子何必強人所難,請恕陳某不能從命。”
“你這人真小氣,我還沒有說是什麼請求,你便一口回絕,是何道理!”
“因為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傻氣,清蘿,你想以死保全清白,可對?”
燕清蘿忍著眼淚,哽咽道:“我身為佛門弟子,與其破戒偷生,倒不如死了的好。”
保羅冷笑一聲,淡淡道:“依我看,你根本連佛法的邊兒都沒摸到,死了也是白死,去不了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