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他還是在撫那首曲子,聞得我的罵聲琴絃斷了,修長的手指依舊停留在斷了的琴絃上,眼也依舊沒抬起看我,只是默注於琴,連姿勢都保持與撫最後一個音節時。
我罵了一通,他沒有答話,寢殿靜默靜默,好想知道千百年後都會永遠靜默下去那樣的靜默,好想我們和殿裡一切物什一樣,都只是物體,只是不能動的靜物,會像化石一萬年後都還只是化石那樣的靜默,靜默到我以為我真的死了,他也真的死了的時候,他突然啟齒道:“拂希,下個月就是你姊的忌日了,我們一起去皇陵吧。”
“君臨翌!君臨翌!君臨翌!!!……”
我的胡攪蠻纏,我的毫無章法,我的亂捶亂打,他本來是一動不動任我欺凌,甚至發冠被我搖的亂了,有些散發垂了下來,衣服被我搡的也亂了,結實的胸膛都露了出來,他並不還手,卻突然,鐵一般有力的雙臂將我的身體緊緊箍住,同時摁住了我對他施暴的雙手,用他緊箍的臂膀,將我的身體緊緊擁在了他的胸懷之間。
他俯下身,狠狠吻住了我的唇。
PS:我在加快情節了,這文應該不會太長,全文大概40萬字左右。
擎天侯對於和親前後的態度變化,依他的種馬行徑,大家應該都猜得到。就是君臨翌、拂希入宮到釋然參軍回來之間的兩章節,就是剛入V的那兩章節,對君臨翌的感情鋪墊太少,我看大家對他不感冒,我自己也對他沒感覺嘛,描寫君臨翌的時候有感情突兀的地方,大家無視吧,反正他是配角,主角還是釋然和藩王。
後面,我不管怎麼去寫,大家都不要扔我雞蛋哦!
第一卷情深不知燕人來朝
大齊於四百年前建立,齊太祖時定都平陽。平陽算來已是齊國國土的邊域,與燕邦一衣帶水,只隔了茫茫大江。江流的北面是燕邦,南面是齊國。北方燕邦的地理位置偏高,是而平陽城年年不是洪澇災害,就是淤沙塞阻。終於,到齊太祖的曾孫即位時,齊國都城就由平陽遷徙到了經濟文化繁榮的潯城——現在的齊國京城。
但皇陵卻是萬萬遷移不得的,是而,齊國宗親每每離世,棺殮靈柩都得運往平陽城的皇陵下葬。清明節時,皇帝親自率文武百官去往平陽祭拜。姐是永樂帝的皇后,當日甍逝於汶州,靈柩亦是扶往平陽下葬的。清明節時,祭奠姐的人數不勝數,但深秋姐的忌日,卻沒人記得。平陽皇陵裡,有的,只是我和姐夫。今年亦是一樣,皇陵裡姐的墓碑前,我和姐夫坐在那裡燒著紙錢。姐夫在我質問他謾罵他的時候邀我去平陽皇陵,我怎麼再與他吵鬧得下去?真是結束我與他吵鬧最有效的一句話啊。那是姐的忌日啊,我怎會不去?
猶記得半月前他的吻落到我唇上時,我簡直驚呆了。那是他第一次吻我。到底是我喜歡的人,何況他又從沒吻過我,當時真的連再啟齒謾罵他一個字,再怨恨他一點點,我都做不到。眼睛睜得大大的,愕然地看著吻著我,與我鼻息相融的他的臉。那是與軒釋然的強勢完全不同的感受,幾年的願望實現,腦海和心中都被潮水漲得滿滿的,也不知怎樣回應,木訥地微張了口,由著他一徑糾纏吸吮。那個吻結束後,我已經溫順地趴在了他的懷裡,連看他也不敢看,然後,就糊里糊塗地,跟著他微服離了京城,一路往平陽而來。
這一路,我和姐夫拋棄了俗事煩憂般,藉著去祭拜姐,藉著去平陽來回一個多月的路程,兩人獨處,坐在趕路的馬車上看日出日落,夜裡露宿睡不著時起來看繁星滿天,大半個月,終於到了此刻坐著的平陽皇陵。
姐夫的手指撫摩在姐的墓誌銘上,然後停留在“拂搖”兩個字上,我燒著紙錢,看著每一年都記得姐的忌日且私下赴平陽的皇帝,看著面前這個我喜歡的男人,溫柔笑道:“姐嫁得姐夫,雖然甍逝了,還是很幸福。”
“或許,嫁給我,她一點也不覺得幸福呢。”姐夫幽幽開口。
姐夫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我愣了一瞬,然後笑著寬慰道:“姐夫已經很好了,稱得上模範丈夫了。”任何一個嫁給姐夫的女人,應該都很幸福吧?
姐夫的聲音卻依舊優優柔柔:“我在想,拂搖和我在一起的三個月,有沒有一天開心過。”
只以為今天是姐的忌日的緣故,所以姐夫多愁善感了些,也不以為意。
離開了皇陵,與姐夫一起行走於他的子民中,原為齊國都城,這政治中心邊防重地是不允許有燕人入境的,而今遷都多年,昔日的都城早已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