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起身。長舒了一口氣,道:“怎麼樣。”
“城郊那一畝田地與城東的兩間鋪卻是被二老爺抵押掉了。已然是簽字畫押,回不了頭了。”
連媽媽低著頭,擔憂的說道。卻只見老仍舊是那定定的表情,只是一張臉散發出的灰白是叫人害怕,尤是那眼神。那握著柺棍的手,更是骨節根根,青筋凸顯。
良久,老喃了一聲‘嗯’,又用她一貫沙啞的聲音,道:“你下去吧。”
看著顯然有些強撐著的老,連媽媽心中的擔憂溢於言表,“老……”
“出去。”老有氣無力的說著,卻仍舊是有震撼力的。
二老爺餘慶年已足足不見人影五日。起初,便是劉慶發現了些端倪,二老爺總是從櫃上取錢。人脾氣也變差,精神也不好。
再加上前幾日有城中一富紳去了他們城東的鋪拿出餘慶年籤的抵債書。這話一傳到老耳裡,便知事情不妙。之後回稟到老那兒,再去尋的時候。那二老爺已然是在賭桌上賭了足足五個日夜。面黃肌瘦,整個已不成人形。
便是有了方才劉慶的回報。
這等同於是這些日老慢慢交到餘慶年手中的東西,都在一樣樣被他敗光。她知道的是這些,不知道的保不齊還有些什麼呢。
老頹然倒坐在椅上,躲進了陰沉裡,徹底見不得臉上的表情。
花團錦簇間,各色鮮花爭相鬥豔。鼻中縈繞的是嫋嫋的花香,耳中有風聲,也有女盈盈的笑聲。和諧的氣氛,配上恬靜的風景。彷彿稍縱即逝的美,卻是這樣的叫人希冀。
顯然,雖是臨時起意。可這賞花會卻是幾乎招徠了整個奉城所有的達官顯貴,自然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千金與公。談吐打扮,更都是費勁了心力的。
“巳易兄,你來啦。”在門口迎客的金暮霖先看到了他們四人。輕輕向他們揮舞著手微笑。餘巳易走上前去,哈哈笑著拍了拍金暮霖的背脊。金暮霖仍舊是笑,問了兩位妹妹好。
“你一定就是暮霖哥吧。”餘辰午上前作揖。
撇去餘未寅討厭他這一層,在外頭,自己這位二哥還是十分懂禮數的。至少是比孔武有力的大哥要會上許多許多。
打過招呼後。他便是一頭扎進了人群。平日裡也多有相聚的紈絝公幫,彷彿是真真的頭一次大白天的賞花,自然也是有說不完的話。一群人聚在一起,倒也顯得附庸風雅,引人側目。
“今日來的賓客實在多了些。家中也只有我一人。多少有些忙不過來,巳易兄與兩位妹妹,你們自便。”金暮霖實在是個禮數週全的人。與餘辰午那種表裡不一的又是大相徑庭的。
兩位妹妹是細心的在賞花。餘巳易則是隨意看看,找特色的糕點為主。這金家的廚也是特意由京師帶來的,做出來的糕點也是別有一番風味。想必這滿院的達官顯貴賞花,也唯有這餘巳易有閒情逸致去賞‘糕’。
只是,這糕點本也不是主角,只做點綴裝飾之用。加之餘巳易胃口又奇大無比,這沒一會兒,桌上都快要成了空盆。
正當餘巳易將將伸手要拿過最後一塊糕點的時候。卻有一隻白皙的小手幾乎與他同時觸到糕點。
餘巳易本能的抬起頭,卻突然臉色一紅,咧著嘴,搔著頭皮便是憨憨的笑。
對面的小姐本是一愣,神情略是有些尷尬。可一見這餘巳易憨態可掬的模樣,倒也頃刻放鬆了心情。拿起那塊糕點,怯怯弱的說道:“海棠糕。”
餘巳易茫然的說道:“啊。”
那姑娘這才微微一笑,道:“是用這府上新鮮的海棠花做的。可好吃呢。”
餘巳易這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也像足了老餮的模樣,用故作深沉的語氣,說道:“我剛吃了一圈,都挺好吃的。”
“不,這海棠糕尤為好吃。”說話間,那姑娘竟也是出乎意料的兩口便是將海棠糕塞進了嘴裡。塞得臉頰鼓鼓囊囊的。
一雙笑眯眯的眼睛,配著兩顆一笑即見的小虎牙。微微有些發胖的模樣稚氣未脫,卻相比那些消瘦的姑娘更來得討喜一些。
瞧著對方吃的這樣津津有味,餘巳易只覺得腹中飢餓難耐,舔了舔唇,甚是有些苦巴巴的說道:“我也想吃。”
在陽光下,那姑娘嫣然一笑,額頭上微微的汗珠卻增加了幾分別樣的美。只見她一揮胳膊,十足十豪邁的模樣,道:“走,我聞著味道就知道哪兒有好吃的。帶你一塊兒去。”
餘巳易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睜大了眼睛,道:“真的嗎?你這麼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