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是想把你送去最安全的地方。爺爺,是最不能忍受舊事重演的人。夢兒,待到了那裡,你就會知曉所有的事情。”
雲千夢靜靜地聽著楚飛揚的話,隨後慢慢地點了點頭,隨即閉上雙眼養神。整整一晝夜沒有好好的休息,她的身子當真是有些疲倦了。
馬車繼續賓士了兩個時辰,直到顛簸感漸漸消散,馬車也隨之緩緩停了下來。
“飛揚,扶著夢兒下車吧。”車外響起楚南山提醒的聲音。
聽到楚南山的聲音,雲千夢睜開雙眼,從楚飛揚的懷中坐直身子,對他燦然一笑,兩人隨即步出馬車。
印入眼簾的是一片山青水綠,鳥兒在輕煙繚繞中自由飛翔,四處散發著山花的清幽暗香,山風緩緩拂過臉龐,帶來溫潤之感,讓人身心舒暢。
在這一片青山綠水中,幾間木屋坐落在令人傾羨的山谷中,看著雖然簡陋,卻與自然景色渾然融為一體。
見雲千夢面色微微發白,楚南山關心地開口,“夢兒累了,咱們先進去歇息會吧。”
語畢,便見他率先轉身朝著不遠處的木屋走去。
雲千夢與楚飛揚相視一眼,也紛紛抬腿跟上。
只是,越是走近木屋,楚南山腳下的步子卻越發沉重緩慢,臉色也隨之凝重了起來,只那炯炯有神的眼底轉瞬即逝地劃過一抹傷痛與懷戀。
上了木屋前的臺階,楚南山伸手推開關閉已久的木門……
‘吱。’木門應聲而開,撲面而來的卻是漫天的灰塵。
嗆得楚南山眼淚連連,難受地低喃道:“真是許久不曾來了,這地方竟已積了這麼多的灰塵。”
語畢,楚南山率先一步步踏進木屋,積滿老繭的手輕輕拂過屋內的木桌,拂開上面的灰塵,手指輕觸當年自己修訂的木桌,心中一時間感觸無數。
“夢兒,讓你的幾個丫頭將這裡打掃乾淨。如今天下大亂,辰王海王的軍隊正快速地攻城掠地,百姓民不聊生,不管走到哪裡都可見這兩方人馬,若此時送你前去洛城,無疑就是給他們活捉你的機會。倒不如暫且住在這山谷中,倒還安全些。”收起心中的感慨,楚南山轉身淺笑著對雲千夢開口。
雲千夢當然明白楚飛揚與楚南山的苦心。辰王海王攻城速度之快讓人咋舌,顯然兩方人馬早已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楚飛揚以一敵二,的確是十分吃力。若自己再落入這兩方人馬的手中,只怕會讓楚飛揚更加被動難行。
果斷地點了點頭,雲千夢莞爾一笑,回道:“夢兒一切都聽從爺爺的安排。只是,如今辰王已在京城自行稱帝。不但偽造聖旨聲稱玉乾帝暴斃傳位於他,更在稱帝后下旨告知天下海王與夫君乃是叛賊,想要天下共同誅之。只怕不明真相的百姓當真會搗亂。”
簡短的談話間,慕春幾個丫頭手腳麻利地將這間木屋簡單地打掃了一遍,隨即眾人退下守在門外,不再打擾主子們的談話。
“坐下說吧。”楚飛揚扶著雲千夢小心地坐下,自己也跟著落座在雲千夢的身旁。
“如今外面的形勢如何?你這樣出來沒有關係嗎?”身為主帥,楚飛揚擅自離開軍營,難道就不怕出現突發情況嗎?雲千夢眼底浮現明顯的擔憂,精緻的眉頭也隨之輕蹙了起來。
楚飛揚握住她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溫暖著她微涼的小手,淺笑道:“明日一早便回去。若不能親眼見到你,我始終是放心不下。如今在這山谷內,我暫且能夠安心了。”
頓了頓,楚飛揚繼續開口,“海全的人已經攻克了近二十座城池,而就在方才過去的三四個時辰內,辰王的人也開始攻城掠地。兩方人馬均是從西楚的東南西北四面同時發動戰爭,相信很快便會交戰。”
“只是,辰王這一動手,我們倒是能夠測算出他手中軍隊的大概人數。他與海全爭奪城池的攻勢之猛,幾乎是一個時辰內便能夠拿下一座城池,想必手中的人馬不會低於一百一十萬。至於海全手中的人馬,相較於江沐辰只多不少,應在一百五十萬左右。所以江沐辰首先奪取的是京城,先自行稱帝,想以此亂了海全的步伐。”楚南山接著開口,銀色的眉毛不禁緊皺起來,雙方人馬都不下百萬,這是一個極大的問題,也難怪這兩人能夠從西楚四角全面發動進攻,兵力之雄厚當真是讓人心驚。
“那我們呢?”聽完楚南山的話,雲千夢心頭詫異,想不到海全江沐辰手中竟都握有上百萬的軍隊,玉乾帝可真是給楚飛揚出了一個難題,即便楚飛揚手中也有上百萬的軍隊,可同時要應對兩三百萬人,其壓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