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士卒,常年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容易變得嗜殺,對生命麻木,甚至會慢慢變得不知為何去殺人。文翰讓河東軍士和百姓同樂飲宴,是在暗暗地提醒他們,他們之所以上戰場拼殺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這些百姓和有著這些百姓在的家園。
不過當下,擺在文翰眼前還有許多問題還未解決。三日前那場大戰,文翰派人統計完戰果,宇文天佑的羌胡大軍,陣亡了三萬多人,而隨他逃走的胡賊不到數千。剩下的將近三萬胡賊皆被俘虜。而那場大戰,文翰的河東兵馬陣亡了將近八千軍士,參加作戰的百姓,因沒有兵甲,而且他們不似河東兵士有著常年累月的戰場經驗和超強度的訓練,所以死傷極多,三萬百姓幾乎死了過半。
這讓剩下來的一萬五千多百姓痛心無比,對城內那三萬胡賊俘虜幾乎是恨之入骨,若非在那些胡賊俘虜的營地裡,有河東兵士把守,這些百姓或許早拿著兵器去將這三萬胡賊俘虜給殺盡。
而雖然擊退了宇文天佑的羌胡大軍,但別忘了在幷州還有另外一支由柯拔烏水所領的兩萬羌胡兵馬,正與徐晃、高順在激戰。要平定幷州,就必須要將這支兩萬的羌胡兵馬擊退。
雖然這柯拔烏水深藏不露,但文翰相信以徐晃、高順兩人的能耐,即使不能將其擊敗,也絕不會被其打敗。
不過幷州從丁原死後,幷州無主,將近兩年內張揚和郭大都在混戰,幷州正需百廢俱興。所以當下應趁早結束戰事。文翰讓晉陽內的兵馬休息三日後,已是準備再次出兵平陽。
在晉陽的郡治大殿內。
“主公若要出兵平陽,在出兵前還需將晉陽城內的三萬胡賊解決。三萬胡賊數量龐大,而且又是與我漢人有著血仇的異族,一旦要反,必會釀成大禍。”
提起這胡賊,戲隆並無好臉色,眼中閃爍著陣陣殺意。
“哼。這些胡賊都是該死之人。當日我接受他們的投降,是不想將他們逼入死路,讓他們背水一戰奮勢撲咬,再增我軍傷亡。如今,這些賊子都無兵甲武器,又受困於一營之地,毫無威脅之力。
不過,這些胡賊畢竟不是畜生,而且又有三萬之巨,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將其盡殺,只怕惹得不好的名聲。志才,你替我想一計,將這些胡賊給處理了。”
其實,戲隆一早猜得當初文翰之所以接受胡賊投降的用意,計策也早就想好了,當下淡然一笑便道。
“此事容易。主公今夜可令看守的將士離開一陣,三日前剩下的一萬五千多百姓,對這些胡賊恨之入骨,必然會有所行動。當然以主公的聲威,這些百姓或多或少會有所忌憚,所以主公不妨賣子龍一個人情,暗令子龍來安排此事。
到時,那些百姓衝入胡賊營寨,主公便有理由,說這胡賊要殺我大漢子民,出兵助戰。如此便可處理這三萬胡賊。同時主公亦反而會因此再贏得好名聲。”
“志才不愧是我之大腦。此計可謂是一石二鳥。如此,你便幫我喚子龍過來,這幾日子龍對我接受胡賊投降之事,雖然口中不說,但心裡可是存著不滿。”
“呵呵,這也難怪子龍。畢竟是子龍說服這些百姓反抗胡賊,而那日死了將近一半的百姓。以子龍的脾性,定是內疚無比。
不過,子龍也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待會主公只要把當初用意一說,子龍不滿情緒必會消散。只是,主公你對子龍可真是看重吶。自從他來後,你屢次委以重任,又是唯恐他會對主公有些許不滿。這讓隆不覺也有些妒忌了。”
戲隆挑了挑眉頭,故意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文翰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是習慣戲隆這沒大沒小的態度。
“你戲志才堂堂一個大男子,怎麼這醋罈子這麼大。你是我之大腦,而子龍卻是我未來的左右臂膀,哪有誰重誰輕之分。好了,莫要再胡鬧,趕快把子龍叫來吧。”
“是,主公。”
戲隆作揖施禮,他很享受和文翰如此打趣,這樣會讓他覺得與文翰有一份家人的歸屬感。如此主公,實在難得。戲隆很是慶幸,當初在洛陽,文翰門庭冷清天下謀士皆不看好他時,自己卻選擇了追隨於他。
夜裡,在晉陽城的校場內,瀰漫著一股詭異而令人心寒的氣氛。
在校場內的胡賊,正在起鍋做飯,自從他們成為俘虜後,原本皆是忐忑不安,唯恐文翰會忽然對他們下死手。不過沒料到的是,文翰不但沒有折磨他們,反而好飯好菜招待他們,這讓這些胡賊不覺鬆了幾分警惕。
忽然,在營地外,一個傳令兵跑來,說了幾句後,守在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