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巨大的壓力向我頭頂壓來。我把字條收起來,將就吃了一點兒東西。右手不方便動筷,只能用左手拿勺子吃。
三光他們都在呼呼大睡,茂叔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也是鼾聲如雷。我突然想出去走走,畢竟連日的奮戰使我腦細胞損耗嚴重,適當的換換腦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出了家門,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看著周圍恬靜安逸的景象,心裡著實羨慕。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人,就像大海中的一顆水珠,但現在,我卻做著一件對自己,乃至於對國家有益的事,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今,我這顆平凡的水珠終於躍出了水面,迎著太陽光完成了自己昇華的閃光。用昇華這個詞並不恰當,因為我的生命還在繼續,但是我現在感覺就像是被掏空了,不管是心靈還是肉體,都感覺前所未有的累。
這時我走到了一個丁字路口,見正前方停著一輛寶馬730,有兩個搬運工正在合力搬運一幅畫。旁邊一個衣著華貴的人正在指揮著:“哎,小心小心,對,稍微往右去一點兒,好,慢慢放慢慢放,好的,OK啦!”畫被放進了車裡,這個人很高興,轉手從錢包裡數出了四百塊錢塞給兩個搬運工。而搬運工見有這麼多的小費,開開心心地走了。
我走過搬運工的身邊,聽到他們的談話:“嗬,這人真大方,幹了這麼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拿這麼多的小費呢。”
“那是,你不知道那幅畫,值這個數呢!”說著,其中一人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什麼畫啊,這麼值錢?”另一人聽得咋舌。
“就是這兩天要在凱隆大酒店舉辦畫展的那個人,叫什麼……”
“是叫董可吧?”
“對對對,就是她畫的,人家是留洋回來的,肚子裡都是洋墨水,畫一幅畫就夠咱們奮鬥一輩子的了!”
我聽著董可這個名字頗為熟悉,猛然想起來這是王蕊的朋友,前幾天我們還查過她。想一想現在也沒事可做,乾脆就去凱隆酒店看看董可究竟是什麼人。我花了不到半個小時,來到了凱隆酒店。向大堂副理打聽董可畫展的地方,大堂副理告訴我在六樓,不過要在前臺買門票。我一聽就愣了一下了:“怎麼,還要門票?”
大堂副理很客氣:“先生,這是酒店和董小姐聯合舉辦的畫展,請您諒解。”
我沒有說什麼,酒店經商,無非是以贏利為目的嘛。我剛費了半天勁把錢包掏出來,就聽後面有銀鈴般的笑聲傳入我的耳朵:“呵呵,不用了,這位先生的票在我這兒。”
我一回頭,竟然是王蕊和楊洋,詫異地問道:“你們怎麼來了?”再一想,自己這個問題實在是夠笨的,董可是王蕊的朋友,她當然要過來捧場了。楊洋倒不以為然地說:“王姐帶我過來認識一下董可。票,我們這兒多得是。”
我們乘電梯上了六樓。
“張佳亮,你胳膊怎麼了?”楊洋問。
“哦,沒什麼,昨天不小心受傷了。”面對他們,我當然要隱瞞實情了。
當我們走進畫展現場的時候,瞬間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四面的牆壁上掛滿了董可的作品,有山水,也有人物,或大氣磅礴,或盈盈生愛。我雖然不懂畫意,但還是可以看出來董可的功底絕非一般。不少衣著光鮮的上層人士都圍聚在畫前,一番品頭論足之後微笑點頭,顯然也是對畫的藝術成就表示讚許。
正在我忍不住內心的讚美的時候,一人向我們款款走來:“你們總算是來了。”
一開始我以為這句話是跟我說的,直到身後的王蕊回應說:“你現在是大名人兒了,我們當然得敬而遠之啦!”說完,吟吟笑了。我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眼前這個人就是董可,中等身高,身材略瘦,忽閃著一雙大眼睛,乍一看上去不像是成名的畫家,倒有點兒像鄰家未成年的小妹妹。
王蕊熱心地問我們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姐妹,著名畫家董可董小姐。這位同樣是我的好姐妹,市局的警花楊洋……”我的心驚跳了一下:“沒想到楊洋居然是市公安局的,難怪戒心那麼重呢!”
“這位是……”王蕊的手伸向了我,嚇得我急忙擺手:“我可不是你的好姐妹啊!”
王蕊等三人都笑了,好不容易屏住笑容說道:“這位是張佳亮先生。”
“你好。”董可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來。
我有力地一握:“你好,叫我佳亮就可以。”
董可伸回手去說道:“這次回國是想借這個機會賣一些作品,難得你們都來捧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