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垂首低目的小沙彌。
看到外面站著的謝暢和希和,沈亭微微一頓,卻又很快恢復以往的和煦無波:
“謝侯爺——”
然後站定希和身前,還未開口,希和卻已側身閃避,瞧著沈承的神情冷漠而鄙夷:
“離我遠些,你讓我噁心。”
沈亭眸中亮色瞬時消失殆盡,似是哀傷,又有些暗沉的說不出來的陰鬱,半晌嘆了口氣,剛要說話,不妨外面又一陣腳步聲響起,沈亭循著聲音瞧過去,眸子不自覺縮了縮,一抹厭惡一閃而過。
可不是安樂公主,正帶了幾個宮女疾步而來?
“澄觀大師果然在這裡。”
口中說著,安樂公主已是笑著迎上前來,瞧見背對著自己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大感疑惑——
雖是瞧不見面容,這背影卻是極美的,頭上也沒有什麼釵環配飾,難不成是剛撥過來的宮人不成?
可也不對啊,實在是自打父皇病倒,皇兄秉政,太妃宮苑也跟著變成了蕭條所在,日常也就謝暢和幾個原先使喚的人在罷了,若有生的伶俐的,那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往皇兄跟前去,怎麼會有人跑到一個沒有後臺還快死的太妃這裡燒冷灶?
謝暢眉頭蹙了一下,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笑道:
“安樂來了?”
希和也轉過身來,朝著安樂盈盈一拜:
“見過公主。”
明麗的容顏令得蕭條的宮苑都為之增色。
“是你?”安樂公主臉色變了變,眼眸中隱現怒意,卻是繞過謝暢,直接衝著希和怒聲道:
“你怎麼在這裡?皇宮是什麼所在,誰允的你在宮中亂跑?”
瞧著希和的神情明顯很是戒惕——這楊希和莫不是為了澄觀而來?畢竟早從周雋口中得知,兩人從前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更讓安樂無法接受也不得不承認的是,即便不施脂粉,這楊希和也要比盛裝麗服的自己耀眼的多。
憶及方才沈亭默然的模樣,頓時嫉妒不已——之前不止一次“偶遇”,澄觀大師何嘗多看自己一眼?從來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如何就要為眼前這賤人破例?
沈亭眸中鬱色更濃,悄無聲息的轉身往外就走。
“瞧公主的模樣應是有事來尋澄觀大師的吧?”瞄到沈亭正不動聲色的往宮門移步,希和如何肯讓他輕鬆離去,當下正色道,“要是因為我這麼個小人物耽誤公主的大事未免不美,公主正事要緊,再這麼糾纏下去,說不得人早跑的沒影了!”
“你——”沒想到這楊氏女突然這般囂張,安樂公主一時惱怒異常,卻也被說中心事,顧不得使什麼手段,忙回頭看去,正看見澄觀和兩個小沙彌已然行至宮門旁,行色匆匆的模樣,簡直和逃難一般,哼了一聲,“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口中說著,拔足往澄觀那邊追了過去:
“大師稍等——”
不意沈亭走的太快,無暇看路之下,差點兒和迎面走來的一個身著尚儀局司贊服飾的姑姑撞上。
沈亭忙往旁邊一閃,卻是正好踩上一塊光滑的鵝卵石,腳下一打滑,“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大師——”安樂驚叫一聲,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徑自一把推開明顯嚇了一跳的那女官,又使眼色,讓手下侍女拉開兩個想要彎腰去扶的小沙彌, “如何這般不小心?可有摔到哪裡?”
伸手就去拉沈亭。
沈亭明顯有些摔得暈了,一把抓住探過來的手,站了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一抬頭,入目竟是安樂笑意盈盈的眸子,頓時不喜反驚,下意識的往希和站的方向匆匆一瞥,正好對上一個似笑非笑充滿譏誚的眼神,登時和被蠍子蟄了一下似的用力把安樂的手甩開。自己也踉蹌一下,再次坐倒地上。
安樂身子猛一踉蹌,塞在袖子裡的帕子都掉到了地上。
臉上的笑容瞬時消失殆盡,循著沈亭的視線直勾勾的瞧了過去,當即察覺讓沈亭如此失態的分明就是那楊希和,頓覺顏面掃地——
那楊希和不過就是個三品官員之女罷了,如何能和自己這等金枝玉葉相提並論?竟是一次次搶了自己的風頭!
惱羞成怒之下忽然抬手“啪”的一巴掌朝一旁神情無措的女官打了過去:
“來人,把這不長眼的東西拉下去,杖斃。”
又抬手指向楊希和:
“還有她!言語無狀,衝撞了本公主,一併打出去,從此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