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
畢竟,數年前那支名為涼州覆甲的重騎橫空出世,像尖刀一般紮在每一個有心爭雄的諸侯身上,每一個午夜夢迴憶及那支鬼神般得軍隊,鐵蹄能使城牆發抖的騎兵,總令他們感到靈魂深處的不安。
儘管,那支軍隊已經隨著馬越的封王而消失在眾人眼前很久很久,卻從未有人忘記那支兵馬的名字與那猙獰的惡鬼面甲。
當各路諸侯爭先恐後地忙著保守地盤或是爭霸天下時,馬越在他一手開創的西北安樂窩中終日教授自己的兒子騎馬射箭,讀書習武。整個涼國因為潼關那道駐軍數萬的關口阻隔了涼國與朝廷,兩邊資訊不通,別說尋常百姓,就連商旅都禁止通行。所以東面的戰亂根本無法影響到和平安寧的涼國。
十餘年的時間,苦心經營之下涼州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積貧積弱的涼州了,經過這幾年一次又一次地擴軍,整個涼國已經有超過六萬的涼王覆甲軍。沒錯,覆甲軍自從馬越封王后便更改了名字,叫做涼王覆甲軍,這些年隨著鍊鐵司匠人越來越高的鍛造技術,覆甲軍的甲冑與軍械已經翻新了數次,每一次都讓他們的戰鬥力獲得很大的提升。
似乎歲月消磨了馬越的雄心壯志,諸侯們最喜歡的攻城略地似乎對他起不到一點兒興趣,兩次入關均以失敗告終也彷彿絕了他節制天下的雄心……當別的諸侯還在擔心手下兵馬排程不過來時,馬越卻在發愁涼國今年學堂結業的文武之才應該安排到哪裡。
早年建成的州學郡學縣學制度在如今讓涼州人充分體驗到了甜頭,單是那每年千餘的速度離開各地學堂知五兵曉天文懂地理的人才便足矣令他人紅了眼,而馬越卻只能將多到無處安置的州學子弟發配到西域讓他們跟著馬玩長見識去。
建安九年,率軍平定西域二十七國的偏將軍馬玩傳信,三萬西域聯軍駐軍敦煌,單騎領五百護衛前往隴都覲見王上。
轉戰西域九千里,歷時十一個年頭,馬玩回來了!
第一章 涼國世子
轉瞬之間,十年戎馬,當馬蹄再度踏上熟悉的土地,馬玩那顆漂泊在外始終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征服西域諸國,重開西域都護府,當年放棄酒泉太守之職跟隨馬玩遠走西域的蘇則被他保舉為新的西域大都護,節制西域二十七國,掌管留在西域的兩萬餘兵馬。
西域是個充滿變數之地,依靠著聲望,漢軍能夠輕易在西域募集到超過五萬的兵馬,但也有可能在數息之間攻守易勢,被數萬兵馬圍攻。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離開涼州時他尚是涼州最年輕的偏將軍,聲色犬馬,那時他想遠征西域,在那片充滿異域風情的土地上安家,或許再都不會回來。
年輕時的心總是想不清楚很多事情,轉眼之間十一年已過,人到中年馬玩卻只想重回故土,見一見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兄弟。
涼州,是家啊。
不知道他的兄弟都怎麼樣了,不知道他曾經追隨的青年,那個已經稱為涼王殿下的青年,如今又是什麼模樣。
……
武威的漫漫黃沙之中,一隊剽悍的騎兵正在趕路,這些全身覆蓋在鐵鎧中的騎士配備著整個涼國最優質的甲冑與馬刀,馬臀囊中帶著的強弓能夠射落天上的大雕。他們有個統一的名字,涼王覆甲軍。
這支在中原銷聲匿跡十餘年的軍隊曾經震驚天下,代表著當年全天下最強悍的武備,他們軍中先輩曾經敗盡天下諸侯……可是現在,這支三百人規模的涼王覆甲軍只是保護著幾個孩子。
是的,在茫茫大漠中,這三百騎涼王覆甲軍穩穩地將三個孩童護在正中,而那三個孩子又彷彿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保護,神色中沒有一絲一毫地不適宜,反倒好似遊山玩水一般歡呼雀躍個不停。
“喔!終於不用看老夫子那張臉了,阿鈍,你說隴都多好啊,我爹幹嘛要把你送回幷州?”三個孩子中為首的那個體型高大,不過十餘歲身量便已有快七尺的身高,穿著一身白色錦袍,胸前覆著精雕細鑄的玄色甲片,懷裡揣著小佩刀,一身叮噹亂響的配飾隨著駿馬踱步的鑾鈴迴盪出清脆的響聲,偏過頭去問身後的小夥伴,笑容間露出兩個酒窩,紅口白牙俊俏非常,“我常聽來往的商旅說,洛陽才是天下最繁華的都城,難道比隴都還要繁華嗎?”
在他身後,是一個騎著棗紅馬健壯的小胖子,同樣一身錦袍,配著接連半臂的鎧甲,露出的胳膊結實非常,馬臀上挎著兩張小弓四個箭囊,面相長得高眉深目竟是一張有幾分胡人血統的面孔,眉目之間帶著幾分兇戾的模樣,動作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