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可以看見綿延不斷的黑山大營。“不知白馬寺那僧人笮融是否還在。”
四年前,輔國將軍馬越被驅逐出洛陽之前被黑山軍一路追趕至河內郡瘟疫氾濫的野王,上軍校尉趙瑾便死在那裡,若非笮融及白馬寺一眾僧人不懼瘟疫趕去救援,也就沒有今日的馬越了。
笮融是馬越的救命恩人。
遺憾的是馬越派去白馬寺的探馬未能尋到笮融,寺中僧人言說笮融已經南下年餘,自中原戰亂再起,笮融便率一眾丹陽僧人南下投奔陶謙,如今在哪誰都不知道。
大軍繼續東行,越是臨近洛陽兵馬行進地越是緩慢。
一面走,每十餘匹戰馬便拖行著巨木,這些東西是他們抵達洛陽安營紮寨的必須用具,馬越可不希望方才抵達洛陽便被黑山軍圍攻。
洛陽近畿,無險可守。
馬越盯上了何進曾經駐軍的都亭驛,怎知將這想法一說,眾將一致反對。
“都亭驛為何不行,諸君暢所欲言。”馬越拱手說道:“馬某覺得都亭驛正好,北有孟津關,駐派強兵便可封鎖其關口,南面直衝洛陽,可與東面勤王諸侯相互照應,何況那裡設施充足,只要打下都亭,便可在洛陽近畿站穩腳跟。”
馬越話音未落,董卓率先說道:“三郎,你的計策不錯,但都亭必然會有大批黑山駐軍。就董某猜想,黑山軍圍困洛陽城是必然,西面谷城,北面都亭,東面洛渠,南面河南,四地必然有重兵把守。若要奪都亭,則無法避免與黑山軍正面交鋒。”
“對啊,我們過來不就是打黑山軍的?先行攻破北面都亭,便可與洛陽取得聯絡。”馬越皺著眉頭,他自付這樣的戰術沒有問題,因此有些不悅地說道:“難不成仲兄想先打穀城?”
“不不不,谷城更加難攻。”董卓笑眯眯地,說出來的卻有些陰險,“咱們先跟黑山交戰,那便會成為眾矢之的,若那些諸侯作壁上觀,我等豈不陷入苦戰?縱使得勝,兵馬步卒皆有所損,擊潰黑山拿什麼與那些諸侯爭奪入主洛陽的機會?要我說,咱們就在這裡按兵不動,此地勢高,東南西北皆是一馬平川,到處都是可戰之地,黑山若來攻,咱們鐵騎就地便能將其衝散。若黑山不來,咱們便可等待其他諸侯先發黑山軍。”
“嘿嘿。我等作為從攻,牽制黑山大軍一樣是功勞在手。”董卓陰測測地笑道:“最好各地諸侯打個兩敗俱傷,我等萬餘大軍,誰敢多說一句?”
董卓這話說的驕狂,但馬越擺手根本不做理會,反倒是看向一言不發的馬騰,問道:“兄長你怎麼想?”
“某家沒什麼想的,朝廷的事情兄長也不清楚,但兄長只知道一個道理——手上有兵,腰桿子才硬!”馬騰沒董卓那麼陰損,但很明顯,他也認同董老二的建議,說道:“只要咱們的弟兄不死,怎麼都行。且不說別人的命賤不賤,咱們得弟兄們各個都是好手,跟他們可耗不起。”
這話說的確實有道理,暫且不說馬越的覆甲軍,便是馬騰等人的部下,也多是隨同他們作戰多年的老卒。如今馬氏麾下的兵卒大多都為終身兵制,超過一半的涼州好漢子都是討伐宋建時的倖存者,武藝高超,作戰英勇。
馬越靜靜地點頭,如果三支兵馬中兩方統帥的覺得此時不宜搶奪都亭,那他即便有一千個理由也不能這麼做。
畢竟大軍的主力是董馬二人的袍澤兄弟,他的覆甲軍儘管戰力高超,真正跟人拼命的時候還要他們的兵馬先行進攻……寧可不打仗,也不能因為打勝仗導致他們內部有了矛盾。
馬越的心思很簡單,只要小劉協沒有危險,怎麼打仗他並不在乎。即便此次不能入主洛陽對他而言也都無所謂,儘管這是董卓等人所期望的。於他而言,只要凉並三輔這三個地方是鐵板一塊,天下大局就已經定下了,遠的地方討不了,就近無論是益州還是豫州,他都不在乎。除非天下諸侯能團結一心地來收拾他,否則誰都不配做他的敵人!
“既然如此,那便依董兄的意思,咱們不攻都亭,等他其他諸侯先行進兵。”馬越擺手按下大局,對諸將說道:“不過下寨地點我覺得還是需要換一下,既然要作壁上觀,咱們就得能看得見。戰爭不由我等打響,便要在東面開戰,既然如此我等便繞過洛陽,自北面過都亭,屯兵於邙山腳下,可坐觀成敗,亦能輕兵突襲定大局。”
“邙山啊,董某沒意見。”董卓聽後,覺得馬越的計劃不錯,也不再多嘴。
董卓都不說什麼,馬騰自然沒有意見,倒是馬騰身後的韓遂踱馬兩步,上前對眾人拱手,隨後說道:“諸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