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曉厚:《田浩祿的三十年》,原載《中國民族報》2008年8月22日11版。
'2'摘引自於可訓於2007年10月15日致羊角巖的一封信。
'3' 王富仁:《中國反封建的思想革命的一面鏡子——〈吶喊〉、〈彷徨〉縱論》,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31頁,轉引自錢理群等著《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1998年7月版,第38頁。
'4' 向柏林:《巴人圖騰轉換的原因》,《土家族民間信仰與文化》,民族出版社,2001年10月,第8頁。
'5'趙志忠:《民歌的分類》,《中國少數民族民間文學概論》,第101頁,遼寧民族出版社,1997年版。
'6' 趙志忠著:《民歌的分類》,《中國少數民族民間文學概論》,第109頁,遼寧民族出版社,1997年版。
作者簡介:
周建軍,重慶石柱人,土家族,文學碩士,四川宜賓學院中文系教師,主講現代文學史、現代文學作品選,致力於現代詩學的研究,目前將注意力集中於90年代鄉土詩歌研究。出版有個人詩歌專集《宛若蓮花》《穿越隧道的歌吟》,作品刊發《詩刊》《星星》《詩歌報》《詩神》《天涯》《紅巖》《青春詩歌》,香港《詩》雙月刊,臺灣《葡萄園詩刊》等。
燕來:生命需要尊重,社會呼喚公平(1)
——讀羊角巖長篇小說《紅玉菲》有感
初讀《紅玉菲》,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重逢之感。除了故事發生地是我熟悉的清江流域外,原汁原味的土家文化以及一代人在改革開放前後30年間所受到的擠壓、束縛和打拼等等,都漸次在頭腦中鮮活起來。再讀作品,竟多了些初讀般的新鮮。我注意到這樣一個細節,主人公田浩祿給未出世的兒子(因嚮明玉難產而胎死腹中)取名為“公平”。田浩祿這樣回答妻子嚮明玉的不解:“生活對我不公平,但我希望兒子生活得揚眉吐氣。”“公平”一詞縈繞我的腦際,久久揮之不去。無疑,這是作者借浩祿之口道出:生命需要尊重,社會呼喚公平!
小說從主人公田浩祿遭遇種種不公的個人經歷著手,把對農村青年命運的思考放置於一個特殊的時代背景,深入社會底層,再現了生活的真實,道出了時代的病痛,特別是表達出了尊嚴高於生命,而每一個卑微的生命都需要得到尊重的崇高追求,讓小說有了思想的深度。
田浩祿是鹽陽村一個有才有志的農家子。他和同學覃怡紅有著浪漫真摯的初戀,並且在月圓之夜私訂終身。可是,商品糧戶口橫亙在二人之間,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銀河。田浩祿絕望了,他在出身問題上尋找不到公平決鬥的機會和主動爭取幸福的權利。面對差距,面對曾經賞識自己的高老師(覃怡紅之母)一次次的暗示,自卑的田浩祿咒罵“戶口這個燦爛的姦夫”,無奈之下放棄了美好的愛情。以至20年後再遇,相愛的二人只能在理智的回憶和夢境中相擁而泣。因為所謂的“海外敵特關係”,浩祿家一直受到造反起家的大隊長馬必貴的欺負。讀書期間入團的機會輪不上他,高中畢業後推薦就業的機會輪不到他,讀大學的機會更是輪不上他。機會均等、公平競爭在封閉的鹽陽村只是一紙空談,而愛情的夭折和前途的無望更是讓田浩祿度日如年。在同學嚮明玉的幫助下,浩祿毅然決然地衝出了樊籠。
浩祿的才情和人品讓他幸遇伯樂,成為縣製藥廠一名“豪華民工”。對著城市的天空,浩祿長舒一口氣。他勤勞、不怕吃苦、任勞任怨,甚至於不惜低下高貴的頭顱去委曲求全。可是,在身份和權術的夾縫裡,耿直而又淳樸的浩祿是一尾缺氧的魚,找不到活命的出口。轉戶口、招工屢屢受挫,提拔幹部沒有機會,工資待遇低人一等,受領導排斥遭同學嫉恨被親人栽贓,直至染上牢獄之災。平等權就是機會均等的發展權。在那樣一個沒有話語權、法制不健全的時代,浩祿靠什麼去活出男人的尊嚴?如果說進城給浩祿開啟了一扇小窗,生活又把他狠狠地拋入了地獄:他丟失了活命的飯碗,丟失了兒子公平,丟失了妻子明玉,丟失了他生命中最最寶貴的愛。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花花綠綠的山雀在嚮明玉母子倆墓前飛落,浩祿號哭著匍匐在地。
生活的不公將浩祿一次次打倒在地,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讓讀者欣慰的,是生活沒能讓這個硬漢子趴下。浩祿,這個作者最疼愛的“兒子”,氣宇軒昂的挺立在每個讀者面前。
“向王天子一支角,吹出一條清江河。”少時的浩祿最喜這兩句土家民歌,他渴望如巴王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