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祥笑著朗聲說,“坐,坐,大家都坐,大家今天都辛苦了。”他走到主位的位子旁,文光鬥趕緊把椅子朝後拉開,季允祥在桌子主位前站定,他急忙再把椅子朝前一送,季允祥穩穩地坐下了。
文光鬥又趕緊把他面前的餐具開啟,用桌上的茶水涮了涮碟子、碗和筷子。
季允祥看看張德亭,拿起手邊的溼毛巾擦了把臉,笑著說,“今天組織部組織科的尹秋生過來了,我過去喝了杯酒,李強、瑞雲現在陪著他們,德亭今天這件事處理得很圓滿,我過來得好好犒勞一下兄弟們。”他對張德亭說,“今天你是主角,等會你過去敬杯酒就行了。”
張德亭忙說,“季書記關心我們,我們幹得更有勁頭了。這事能處理下來,都是大傢伙的功勞,光鬥今天出力不少。”他指了指文光鬥說。
文光鬥趕緊說,“都是張書記指揮得好,我們就是聽從指揮。”
季允祥看了一眼文光鬥,笑笑說,“小文以前在學生會幹過主席?”季允祥並非不知文光斗的履歷,他是組織部幹部科出身,腦子相當好用,對履歷看幾眼大體都能記住,他看過文光斗的檔案,第一感覺是確實選對人了。
文光鬥忙說,“幹過系學生會主席,院學生會的副主席。”
“父母幹什麼?”季允祥又問。
“我爸是教師,我媽在家裡務農。”文光鬥老老實實地回答,以前也與領導吃過飯,但今天在季允祥面前他感覺放不開,挺拘謹。
“小文的表現,今天都看在眼裡,今天也是為你接風,好好幹。”最後三個字他提高了聲音。
倪恩茂緊跟著說,“小夥子,跟著季書記幹有前途。”
這時,譚俊傑與程英傑走了進來,一看張德亭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笑著說,“我靠著光鬥,幹個三陪吧,讓小程靠著我,武所靠著倪書記,幹個四陪。”他是辦公室主任,他在酒桌上的安排一般沒有人去爭。程英傑主動靠著譚俊傑在六陪的位子上坐下,小鄭則坐了五陪的位子。
“服務員,給我們催催菜,先拿六瓶龍城玉樽。”譚俊傑坐下又說道,文光鬥敏感地聽到他把金樽換成了玉樽,心裡大致也想到其中變化的原因。
“來來,都填滿了,大家也知道我的規矩,除了德亭外,都填上白酒。”季允祥高聲說。
仲偉笑著說,“我們剛才都喝了一杯了,張書記今天也喝的白酒。”
“哎呀,德亭,進步了,頭一次看到你喝白酒,原來以前都是在裝神弄鬼,不行,服務員,來,給他填滿。我在那邊也喝了一杯了,我們打平。”季允祥笑著說。
張德亭愁眉苦臉,“老闆,我這個小破酒你還不知道?剛才高興,喝了一點,你看臉紅成什麼樣子了?”
“怎麼,剛才高興,我來了你就不高興?”季允祥開玩笑說,但在坐的官屬他最大,他開玩笑大家都得思量一下。“填滿,填上你可以不喝。”
“填上就得喝,老闆,我就這一杯。”張德亭告饒道。
“好好,”看看菜上得很快,但季允祥根本沒有吃菜的意思,他舉起酒杯,“第一杯,我們敬一下德亭,圓滿解決這起糾紛,你功不可沒,來,大家一塊,我先幹了。”季允祥一口乾了。
三量三的高腳玻璃杯大家已經喝過一杯了,看看杯裡的白色液體,都有點打怵。文光鬥想,反正早晚都得喝,扭扭捏捏讓人笑話,他拿起酒杯,一咬牙,喝了進去。
火辣的酒精從嗓子一直流到胃裡,就象一杯開水倒進去一樣,他趕緊拿起筷子,吃了幾塊醬牛肉,他剛才注意到上菜,因為以前也曾在這裡按標準點過菜,但上的菜絕不是六十的標準,他暗自猜想,譚俊傑可能暗自把標準提高了。
大家不管願意不願意,除了張德亭以外都把酒乾了,每個人都在拼命往口裡賽菜,想把酒勁壓下去。
他注意到,季允祥隨意撿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嘴裡,慢慢啃了幾口。
“來,第二杯,”季允祥又舉起了酒杯,文光鬥嚇了一大跳,進行得這麼快,他看看周圍其它人,雖然都是一臉不情願,但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隱約理解了倪恩茂為什麼開玩笑想逃跑了。
“第二杯,敬一下大家,光有車頭,沒有車廂也不行,大家都出力了,來,我先乾為敬。”他一仰頭,一下子又喝了出來。
大家互相瞅瞅,文光鬥拿起酒杯,一仰頭又幹了,喝下去後,感覺沒有前兩杯那麼強烈了,比剛才好象能舒服一些。
賈積賢、武本剛兩個人的臉色都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