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輕騎的突然撤走,讓左翼登州軍士兵的視野突然間變得開闊起來,西邊的太陽光毫無遮蔽的射了過來,每個人都是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再張開的時候,就是微微的眯起,在對面低沉響聲的方向,好像是有堵牆在緩緩的移動,並且這移動的速度正在加快。
迎著光看東西,迎面而來的東西距離遠些,差不多隻能看個輪廓,黑乎乎的一片,看到這堵“牆”,最前列的登州軍步卒們覺得整個戰場都是變得安靜了下來,有人強睜開眼睛去打量對面到底是什麼。
“是韃子!!是韃子的馬隊!!”
在膠州營之中,對於關外的清國軍隊戰力有十分明確的劃分,漢八旗和三順王計程車卒是最次一等,蒙八旗是高一等的,最強的就是滿洲八旗,在實際的情況中,漢八旗和三順王的漢卒戰鬥力其實不差。
被稱作“韃子”的也就是女真八旗的部隊,則被認為是最強的部隊,這樣的分別,當然是為了讓士兵們有所重視,不要懈怠。
但在今天的戰場上,所謂最強的滿八旗馬隊卻一直到這個時候才出現,士兵們剛才經過艱苦的廝殺,都有些疲憊,此時用這個不恰當的比喻,正是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狀態,這所謂最強的敵人恰好出現,心理上的震撼實在是太大。
而且步卒們正對著陽光,看東西也是有些困難,剛才的廝殺,讓前後隊都有些脫節。更不要說身體上的疲憊和心理上的畏縮。
這女真八旗的馬隊衝擊時候,正是放在了不管從身體還是心理,登州軍地士卒最薄弱的狀態上。
而且看著滿洲馬隊的狀態,在蒙古輕騎散開之前,沒準這女真八旗的馬隊已經是開始跑了,馬匹的速度漸漸的再提高。
在左翼地正對面。共有兩個女真人的騎兵方隊,這個兩個方隊的橫列差不多和左翼一樣的寬度,騎兵們彼此緊緊的挨著,控制著馬步,慢慢的加速向前,他們的衝擊和陽光是一個方向。
最前面這一橫排的女真騎兵,在登州軍步卒的眼中看來,好像是一尊尊黑色地妖魔,正在張牙舞爪的撲來。不管是人還是馬匹的動作都是非常地整齊,馬蹄齊齊的踏在地面上,比起方才的那種散亂自然不同。
響聲隨著距離的拉近。有如是不斷逼近的悶雷一般,韃虜女真騎兵衝陣時候所用的武器也是騎矛,長度比起膠州營的長矛來要短不少,但也有足夠的殺傷。
面前所有的蒙古騎兵散去地時候,在蒙古兵的橫排右側,有人用女真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陣列中的有人互相的大聲迎合,原本豎起來的騎矛都是被放平,馬匹行動的速度又是快了些。
“平矛。拒馬!!!”“回本佇列陣,回本佇列陣!!”
前衝出來計程車兵面對迅速壓過來的女真騎隊,都有些慌張了,目前他們不是在齊整的方隊之中,而是前後脫節。對方地騎兵同樣是方隊,馬匹和馬匹之間騎兵的腿甚至互相磕碰,這樣密實的方隊,而且還是積蓄了許久力量的方隊衝擊,勢頭和力量極為的可怕。憑著登州軍前衝出來的這些士卒,單薄的陣列,肯定是無法抵擋。
但在前面的軍官,有人作出了這個判斷,卻有人做出了另外的判斷,認為憑藉著前面地陣列,完全能夠頂住。
登州軍軍官地命令都已經是出現了矛盾,士兵們那就更加的無可是從。
原本就是遮蔽性地衝鋒,防禦的陣線不整齊更是災難性的。滿八旗馬隊的速度在不斷的加快。可彼此之間還是在調整著位置,確保是整個的陣列不散亂。最前面幾排的韃子騎兵都是穿著泡釘棉甲,帶著尖頂皮兜盔,手中的騎矛都已經放平,逐漸加速的壓了過來。
看見前面衝來的女真騎兵,看看自己身邊的戰友,發現有的人正在朝著本陣的方向奔跑,而自己卻在前面平矛拒馬。
不是一起來拒敵,自己在前面頂著敵人,而戰友卻向後跑,在戰場上看到這樣的情景,難免會想到自己被戰友丟棄,或者是覺得拒敵的信心並不強,在戰場上,這樣的心理狀態是最忌諱的。
步兵靠什麼來抵抗敵人騎兵的衝鋒,就是要依靠士兵們的意志、士氣還有堅實的陣型來對抗,現在士氣和意志都是混亂,並不能統一行動,事情的確是朝著災難性的方向發展了,留在原地做出拒馬姿態的只有一隊。
衝上來的韃子馬隊絲毫沒有加速或者是調整的意思,直接的朝這個佇列撞了過去,在這種人馬挨著非常緊密的騎兵方隊中,身在其中的騎兵想要轉向也是極為的困難,整個的大隊也只能是朝著一個方向運動。
和那長矛對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