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道、綠林道。山東鹽幫對這些的滲透。要比明面上做的深入許多,那裡來的山賊馬匪,居然敢打膠州營附庸地注意,真是瞎了眼了,但全力動員去查,不管是南直隸還是山東的,甚至是河南,連湖廣一帶的都打聽到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法是。大大小小的團伙都是主動的表白。說自己是無辜的。
那最後所能懷疑道地,就只能是在鳳陽中都還有皖雨邊境屯駐地南直隸兵馬了。隱隱約約的傳聞越來越像是真的。
江顯綽和高科,一邊是飛馬給李孟送信,一邊是去給山東留守的馬罡和趙能送信,若有異動,魯地兵馬隨時南下平亂。
不過那大戰持續的時間不長,先是李孟的官方捷報傳來,明裡暗裡頓時是安靜了許多,然後就是私下裡的訊息…………斬首五萬,每個人聽到這個訊息都是目瞪口呆,都是駭然失色,都是沉默不言。
有人不信,但相信的人更多,私下裡,這訊息已經是傳瘋了。
暗流洶湧的兩淮之地,突然間安靜無比,那些準備搬到屯田田莊之中地地主和小商人們都是放心大膽地住在了原地,再也麼有遇到什麼危險。
江顯綽突然發現,不管自己怎麼運用關係,都無法查到一點動靜,好像是對方把所有的行動都給停止了下來。
“大爺,大爺,小地回揚州府,老太爺府上把大門緊閉,不讓小人進去,小的家眷也都是被趕出來了,自己租了個宅院住。”
在淮安府城的方家宅院之中,已經不復幾天前的車水馬龍,大門緊閉著,方應忠坐在客廳中發呆,身邊一名青衣小帽的家丁臉色慘白的稟報,其他的下人都是躲了起來。
“老二和老三那裡呢?”
方應忠啞著聲音問道,那家丁臉色更是頹敗,慌張的說道:
“二老爺和三老爺也是一樣,大門緊閉,說是家裡鬧鬼,不敢放外人進門。”
“嘩啦”一聲,方應忠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口中大罵道:
“鬧鬼,鬧個冬瓜的鬼,我看是老二、老三心裡有鬼……。”
說完就站了起來,氣得在客廳中走來走去,那家丁站在一旁不敢言語,走了幾圈,方應忠又是坐了下來,在身邊的茶几上拿起一個酒壺,倒了一杯酒,遲疑了下,遞給了那名家丁,溫言開口說道:
“方祿,這來回奔波這麼多天,你也辛苦了,喝點酒,活活血。”
那方祿盯著這杯酒,臉上更是一絲的血色也無,但稍微的停頓之後,還是苦笑著接過了那杯酒,躬身的說道:
“多謝大爺的好意,小的一家幾口什麼都不知道,小的兒子明年也該成親了,小的婆娘左腿有風寒,小的家裡還有個叔叔一直是有病在床上,全靠小的給錢養著……”
那家丁突然是毫無禮數的喋喋不休起來,那方應忠也是凝神聽著,最後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我都記住了!”
方祿慘笑一聲。仰頭把酒喝了下去,又是抱拳作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門去,方應忠呆呆的看著,舉手捂住了臉。
兩淮首屈一指的大族方家,長房長子方應忠在淮安府城的別業小住的時候。貼身的僕人方祿得了急病身亡,方家地面子在淮安府還是很好用的,方應忠報了個急病身亡,官府的衙役連驗屍都沒有也就是給發了文書。
快要年底,這方應忠想必在外面住的夠了。帶著家人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在揚州府地住處。
外人看著沒什麼不對的,不過在十月間,一貫是標榜孝悌的方老太爺宣佈了一個讓揚州人都驚訝非常的決定,說是長子方應忠不孝,不再安排他繼承家業。而是打發他帶著妻小去徽州老家看守祖墳。
若是平民百姓,換個人來繼承家業,不過個小事情,但是對於方家這種大族來說,更換繼承人,那代表著許多產業,許多錢財歸屬的變更。這個波瀾擴散到和方家生意相關地各處的話。震動更大。
揚州府城,淮安府城,甚至是整個江北還有江南的一部分地區,有許多人都是依附在方家三個兒子其中一人身上發財求食,已經結成了緊密利益共同體,這方應忠是長房長子,被認為是方家的繼承人的他,依附於他身邊的人更多。
方家老大的驟然失勢,在揚州府許多人跟著瞬間破敗。算是很大地震動。不過這樣地大事,一貫是以睿智著稱的方老太爺卻僅僅是以一個“不孝”的理由做出了決定。讓很多人都是糊塗。
眾人也不是傻子,都是知道其中定有隱情,但卻都猜不到事情的真相。
李孟的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