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那些見了自己牛氣萬分的人物在這千總面前都是恭敬異常。
這樣地人物都要站在下首,看來這中間的年輕人的確是李大帥了,看看對方如此年輕卻有這樣的地位,而自己四十多歲還不過是個流賊地頭目,賈大山更是有些心灰意冷,邊上的人又是低聲催促了一句。
他這才是猛然驚覺,連忙的跪了下去,口中一邊賠罪,一邊報上自家的名號,並說鬼迷心竅,罪該萬死,只求大帥開恩,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云云。
賈大山的這些說辭,不過是招安的常見套路,該說那句話早就是有人指點,既然是能在這正堂上磕頭,那肯定是官府接受招安,走個形式罷了。
接下來就該李孟說幾句了,無非也是當今聖上慈悲之類的話語,賈大山跪在上,卻聽到上面那年輕人溫聲地說道:
“歸德府拓城賈某,有忠義之心,朝廷理應重賞,以示大明天威恩賞,本官覺得,就做個守備吧!”賈大山跪在那裡,聽到這個“守備”兩個字,再也不顧不得什麼禮數,愕然地抬頭望著那年輕人,守備是什麼級別的官員。有那領著五萬兵馬被招安地大頭目也就是給個守備的官銜。
眼下自己手中兵馬,差不多都是在山東的控制之下,那有什麼實力可言。為什麼居然給個如此高地官銜。
但不管對方的用意為何,給出這個官銜來,等於是自己一步登天,賈家雖然是大族,但卻一直沒有什麼人有官身,文武兩途上都是沒有族人為官,所以規模再大,也就是個土豪而已。
但賈大山做了守備。說是光宗耀祖也不為過,賈大山愣了一會,卻是淚流滿面,只是砰砰的在地上磕頭謝恩。
李孟這個任命一說出去,在正堂上兩側侍立的武將們也有些錯愕,王海擔任親兵營統領這樣的要職,也才不過是個守備的職位,這“李振海”賈大山不過是個勢力弱小的降將,怎麼就有這樣的高位。
那邊賈大山拼命磕頭,帶著哭腔謝李孟地恩賞。本來這些事情應該是文官或者是內監主持,但在山東地面,這些事情其他人怎麼敢伸手,既然是李孟招降授官,那這賈大山則就是承李孟的恩情。
“賈守備家中乃是歸德府的望族,本是良善之輩,之所以走入歧途,只怕是心裡一時糊塗,如今河南地紛亂異常,南直隸淮北一帶也是如此。這等縉紳誤入歧途,我等朝廷兵馬,要有治病救人的心思,對這等幡然悔悟的。要欣然接納才是……”
眾將也已經是想明白,即便是這賈大山被升為守備,充其量也是個外系的將領,沒有太多實權,沒什麼打緊。
可李孟這番話卻讓眾人有些糊塗,自家大帥可不是這等說場面話的人物,不過李孟說完之後,笑著回頭對身後的袁文宏說道:
“袁先生。今日這處置。寫成文告,交給下面去其他地方分發。要用心去辦!”
袁文宏連忙的點頭答應,這正堂中多是隻知道行軍作戰的武將,李孟方才地那些話,也就是他明白了幾分。
跪在堂下的賈大山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一名土豪能見過什麼市面,此時查德高位,已經是激動得哭起來。
這種身份地位突然的變化,一個人甚至是他身後的家族,在這一刻命運都已經是改變,這種衝擊尋常人哪能沒有什麼反應。
站在正堂上的將官們也大多是出身卑微,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也都是當年想都不敢想的,看見這賈大山的激動,人人都有些感慨,一時間那種排他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袁文宏恭敬的站在李孟身後,一邊回憶默誦者方才自家主公說地那些話,考慮用什麼樣的話語表達出來,地方上的人才能看得懂。
千金馬骨的典故,袁文宏是知道地,已經被領下去的賈大山,就是這“馬骨”了,這的確是很普通的計謀。
不過向來是自詡聰慧的袁文宏卻也是讚歎,這等普通的計謀,用在此處,的確是大有效果。
大明下轄各省,紛亂者已經是近半,流民求活,地主自保,官軍征伐,幾股勢力糾纏不休,互有消長。
膠州營若想成事,僅憑這山東一省之地,屯田田莊之民,幾萬兵,那實在是顯得太過單薄,要想趁亂聚攏勢力,李孟現下是朝廷的總兵大將,也是官家地身份,和那流寇自然是不共戴天地立場。
而官兵那是朝廷的屬下,李孟既然是山東總兵,那也就是被劃定了範圍,若是朝著其他地地方伸手,未免是太過大逆不道。
剩下的也就是這地方上的豪強了,科舉有東林文士,從軍有世代將門,大明除卻江南和南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