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大太監王承恩在崇禎皇帝身邊侍立,偷眼看看身邊的崇禎皇帝,年輕的皇帝看著朝堂上鬧哄哄的局面,雙頰已經是變得潮紅,身體也是微微的顫抖起來。知道崇禎怕是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王承恩衝著身邊的幾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馬上地這大殿上的宦官和大漢將軍(大內侍衛),一起開口大聲的喊道:
“肅靜,肅靜,諸位莫非要殿前失儀嗎!!”
大殿內一下子變得安靜,所有人的眼光都是盯著龍案之後的崇禎皇帝。
崇禎,說是至尊無上的皇帝。也不過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地額頭上有很是清晰的皺紋。膚色有皇室勳貴之家特有地那種白皙,面頰越發紅潤起來,這不是健康,而是因為經常神經質的緊張所致,現在則是怒氣勃發。
大殿很是安靜,太監。內衛和朝臣們都是噤若寒蟬,崇禎皇帝盯著出列的陳新甲,咬著牙喝道:
“陳新甲,朕待你不薄……”
聽到這句話,陳新甲長嘆一聲。俯身跪在了地上,他平日也是極為注意儀態保養,現在即便跪在那裡,也顯得風度翩翩,但神色已經從方才的亢奮,便成了頹唐。
殿堂中的安靜被皇帝有些尖利的聲音打破了:
“陳新甲,你身為兵部之首,卻遣人私自去韃虜處議和,這是何等地大罪。你知道嗎!?”
陳新甲,兵部尚書,大明的高階文臣,面對皇帝的質問,陳新甲嘴唇抽動了下,卻什麼也沒有說,崇禎也沒有讓他說話的打算,只是繼續冷冰冰的叱責道:
“天下無處不災,民亂不止。都是你等無視國法律條。不知忠君自愛……”
崇禎舉起地手因為憤怒有些顫抖,顯然是激動過度。頓了下喘口氣才怒喝道:
“罷官,著大漢將軍拿擲殿下,下詔獄,好生著實打著問!”
兵部尚書陳新甲知道,自己要是繼續爭辯,甚至說出自己是崇禎皇帝指使默許才去和談,那恐怕滅族之禍頃刻而至,事已至此,還是不爭了吧,站在左右的大漢將軍上前把陳新甲架起,就要拎出朝堂,陳新甲沒有喊冤,也沒有掙扎,就那麼被架起來,轉過去的時候,他嘴唇動了下,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架著他的一名大漢將軍聽到了,許多年後才把陳新甲在朝堂上說的這最後一句話複述了出來:
“剛愎無用,大明首禍……”
看著陳新甲當廷被打下詔獄,朝廷上諸位大臣都是心中有數,卻也有不開眼的主動請求,要去抄拿陳新甲的府邸,這一年多的兵部尚書當下來,一定很有油水,不過崇禎皇帝卻乾脆利索的拒絕。
這就是所謂地默契了,如果陳新甲方才在朝堂上說什麼,這次的事情是皇上的意思,恐怕這抄家滅族的事情肯定免不了的,既然他主動幫皇上背了雷,皇上雖然昏聵剛愎,但是總不好牽連他的家小,他這樣咬牙認下,倒保住了家人的富貴平安。
這其中種種內情,首輔周延儒一干人心中都是明白,甚至當初議和的事情,也或多或少的從皇帝那裡知道點口風,不過大家現下都是閉口不言,既然責任已經有人背了,那就不幹自己地事情了,要做地是下去好生壓制一下,免得手下那些御史或者說烏鴉亂叫,要是把皇帝扯進去了,那會牽連到自己身上的。眼下地問題,則是這兵部尚書的位子應該誰來做,這才是接下來的重點。
方才還是正二品的朝中大員,從國朝制度來說,還是朝廷第二號重臣,轉瞬間成了階下之囚,儘管方才人人喊打,可塵埃落定,人人卻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朝廷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內閣大學士,首輔周延儒稍微等待了下,咳嗽了一聲,出列上奏,開口說道:
“陛下,南京兵部尚書八百里快馬急報,說是流賊回革左五營重回潁上,南省兵馬傾力動員,正與賊兵死戰,但賊勢熾大,恐怕官兵不力,皇陵再度有失,特請朝廷派援兵馳援。”
十幾萬革左五營兵馬去河南。張獻忠去往湖廣,南直隸上下本以為事情了結,正要鬆一口氣,誰想到突然又是轉回來,立刻是江南震動,南京鎮守太監那邊還沒有拿個主意出來,在南京城中的大小官員已經是火燒屁股的求援了。
周延儒本就是在南直隸有大批的產業。當然並不是他一人如此,朝中的諸位重臣都是如此。聽到自家基業要被流民侵害,有所損失,而且他們的親朋故舊也多在南省,自然要小心照拂,當即都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在朝中拼命的進諫。
重臣們一個個慷慨激昂。大公無私的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