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這些人滿嘴的都是青州府和萊州府的土話,罵罵咧咧,都是埋怨這麼晚上為什麼要出來,這不是折騰人嗎!
在這些聲音之中還有些大聲怒罵的,這些怒罵地都是在維持秩序。時常還有有人大聲喊疼,可惜畢竟是黑夜,不然還能看見有人拿著木棒追打。
下面不過兩三千人的規模,可站在附近高坡上的李孟他們甚至聽不見附近的海浪拍擊海岸的聲音和其他別的動靜,全是下面紛亂和嘈雜的聲響。
下面站了一會,這嘈雜紛亂地聲音雖然小了點,可始終沒有安靜下來。有這麼持續了一會。李孟衝著邊上的親兵小聲說了幾句,那名親兵急忙的從山坡上跑了下去。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如何傳遞這個訊息,方才在那裡大聲維持秩序的聲音們,又開始吆喝著下面這些亂哄哄的人群朝回走。
莫名其妙的來了,莫名其妙的又走,才剛剛安靜一點點地空地那邊,又是爆發出巨大地嘈雜聲,然後又是怒罵驅趕,這些人卻也不騷亂,和來時一樣,一幫人朝著來路鬧哄哄的又是走回去。
差不多大半個時辰,這些人才算是走遠了,這時候,李孟地親衛們才是把火把燃起,就在下面紮營的地方,給李孟支起了個帆布木架的椅子,除卻必備護衛的人之外,其餘的人都開始生火煮飯,也有人給李孟送上了麵餅和鹹肉,方才兩三千人好似個萬人集市一樣,而膠州營五百人馬此時除卻馬匹的嘶鳴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安靜在那裡忙碌,沒有人發出什麼聲音。
又是半個時辰,遠處能看到幾十匹馬朝著這邊疾馳而來,膠州營的親兵們紛紛拿出了兵器,低聲的釋出口令做好了戒備的工作。
等到那些人到了跟前,彼此高喊了幾句話之後,立刻是讓那幾十匹馬進來,那幾十名騎士一進李孟親衛的戒備區域,就立刻從馬上下來,把自己帶著的武器交出,彎腰小跑著到了李孟跟前。
李孟左右兩處已經燒起了兩個大火盆,把這處地方映照的通明,那幾十名騎士在距離二十步左右的時候,就連忙跪在了地上,碰碰的磕了幾個頭,開口說道:
“屬下見過李大人!”
過來的這幾十人身上也都是穿著布衣,不過卻不是什麼考究的服飾,就是海邊人家打漁做工的那種短打扮,可這些人卻沒有一點漁民的樣子,各個身高力壯、凶神惡煞,為首那人相比於他身後的卻有些另類,身量瘦小了些,可也是精悍的模樣。
藉著火光的映照,李孟看著面前跪著的人,漠然的臉上也擠出來些笑容,淡淡的說道:
“站起來吧!這不是軍營之中!“
一些人聽命站起之後,李孟點點頭,笑著對為首的那名精悍漢子說道:
“幾個月前,楊四你還是海猴子,我聽說。最近這信陽鎮上的人都是叫你海大聖了!”
聽到李孟的這句話之後,站在隊首地楊四臉色立刻就變得煞白,立刻就是跪了下去連連的在地上磕頭,顫聲的解釋說道:
“總兵老爺明鑑,這都是信陽鎮上無知鄉民亂說的,小人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別的想法。是死命效忠,是死命效忠老爺……”
天下間加徵練餉,那些頂尖地大地主大豪強的產業和田地佃戶,官府是不敢去碰的,反倒是在城鎮之中的平民百姓。成了盤剝的最好物件,各種各樣地稅賦疊加起來,真是把人逼死,何況這些如狼似虎的差役還要加徵加派,為自己撈取錢財,讓這些繳稅的人真是苦不堪言。
膠州營對這樣的事情是不聞不問的,反正官府不敢來處碰膠州營的產業和屬下的人員。他把其他人逼得越狠,投靠託付到膠州營系統內地人就越多,分明是為淵驅魚,膠州營自然是樂得旁觀。青州府信陽鎮也算是青州府相對繁華的市集,附近諸城縣的衙役自然是盯緊了這個地方,在七月中旬的時候。十幾名衙役一起來到了信陽鎮上。
這些衙役進信陽鎮,就和虎狼進入羊群一般,整個鎮子立刻就亂的不像樣子,這加徵練餉的弊病不在加徵,而是在下面徵稅地這些人任意的加派,本來信陽鎮上要交的稅賦不算是太高,卻被這些衙役硬生生的抬高了許多倍。尋常人家怎麼能承受的起。
沒有銀子繳稅,就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帶走,沒有值錢的東西,就把能賣錢地親人賣掉,沒有值錢的親人,那就把自己賣掉,這就是這些衙役們的禽獸作為。
歷代朝廷。行政管理這一塊只是到縣。也就是說知縣之下再也沒有國家派出的行政人員,信陽鎮上根本沒有能出頭說話的人。這些縣裡來的衙役已然算是最大了,這信陽鎮上的居民們被逼迫地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