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心頭猛地咯噔一下,“我聽說兩百年前啞海水域出現過水涯狡蛛,什麼魚都捕食,也算是鮫人的天敵,夷波會不會喪身蛛口了?”
她這麼一說,魚群登時大亂,龍君知道不會,大家胡思亂想,是因為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如果水涯狡蛛能吃得下鯤鵬,那這隻狡蛛可能得有天地這麼大。
他不聲不響打算上路,阿螺緊盯著他不放。他皺了皺眉,“本座帶你一起去,那本座就成了你的坐騎了,這麼傷自尊的事,本座不幹。”
果然龍有龍的驕傲,把上次馱著傻鮫去太微艮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阿螺紅了眼眶,“小的就想找到夷波,我實在不放心她。”
龍君說等著吧,“本座會把她帶回來的。”
一撩袍角就要抬腿,見一片空曠水域有鮫人翩翩而來,遊近了一看居然是夷波,眾魚訝然大呼,“殿下回來了!”龍君一口氣頓時松到了腳後跟,看著她,實在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阿螺忙上去檢視,抹著眼淚道:“我以為你被怪物吃了呢,差點把我嚇死。你去哪兒了?這麼多人出動都沒找到你。”
她笑嘻嘻說:“沒走多遠,就在寒川那裡閒逛,覺得無聊就回來了。”
長老捂著胸口嘆息,“沒遇上危險就好,請殿下記住,下次再出去遊玩,要同身邊的魚交代一聲。看看弄得滿城出動,狼來了很好玩嗎?”
夷波諾諾答應,眾魚逐漸散了。從南溟游回來花了她一天一夜時間,這個點正值日落,回家睡覺正好。
她衝阿螺眨眨眼,“害你擔心了,明天我再和你細說,先回去休息吧。”
阿螺和她狼狽為奸那麼多年,看到她痴漢的眼神,就明白了七八分。小別重逢當然得乾點什麼,要不然就太可惜了。
阿螺心領神會走遠了,夷波回身一撲,撲進了龍君懷裡。拖著長腔叫他:“乾爹……小鮫失蹤,你有沒有覺得失魂落魄?有沒有萬念俱灰?”
龍君抿著唇不說話,她兩臂一扣,掛在他脖子上。一雙看似純潔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牢牢盯著他,“乾爹怎麼不說話?小鮫做錯了事,乾爹生氣了?”
龍君當然很生氣,渾身蓄著風雷,猛地一躍化成龍,向泉臺疾遊而去。
水流猛力衝擊著她,她閉上眼睛緊緊攀住他。知道這次不太好應付,不過以她的智慧,搞定他還是不成問題的。回來的路上制訂了一套好戰略,先裝傻,不能顯得太聰明。太聰明瞭不小心碾壓到他,會令他生出防備之心的。
天上開始下雨,下得很大,轟隆隆落在海面上,要把泉臺行宮的殿頂砸出窟窿來似的。龍君把她送回臥房,要離開的時候被她拖住了袍角,她可憐兮兮哀告:“乾爹別走,小鮫從來沒有獨自在外這麼久過,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害怕。要不是想著乾爹,為了回來見乾爹,小鮫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她抽泣起來,放生大哭,他蹙著眉,果真邁不開步子了,被她拉回了臥房裡。
“本座知道,你並沒有去寒川,究竟出了什麼事,老實告訴我。”
要想完全隱瞞當然是不能的,她推他上床,一面說:“找個好體位,有助於小鮫理順思路。”
龍君無奈躺下,她就那樣趴在他身上,魚尾在他腿上輕拍,腦袋枕在他胸口,慢聲慢氣道:“那天海市上遇見的兩個黑衣人,原來是北溟的妖族。他們找到我,把我帶到南溟,和我說了好多話。乾爹,他們說我是離相君的女兒,這是真的嗎?”
龍君的心臟立刻抽搐了一下,“他們胡說,你是鮫人,怎麼可能是離相君的女兒!”
“我就說嘛,如果我是甘棠夫人的女兒,乾爹不肯接受我,那還情有可原;既然我不是,那麼……”她笑了笑,“沒有倫理上的約束,可以自由交往,小鮫說得對嗎?”
龍君張了張嘴想反駁,一想又不行,這件事進了一個怪圈,非此即彼,如果斷然否決,她那個簡單的腦袋是不是就會轉不過彎來,覺得自己一定是鯤鵬的後人?
他嘆了口氣,“世道太亂了,外面壞人那麼多,你還是留在潮城吧,沒那麼容易被那些妖族劫胡。我問你,既然到了他們手裡,你是怎麼回來的?”
“游回來的啊。”她裝傻充愣,“我說不讓我見乾爹,我就活不下去,他們就放我回來了。”
龍君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些,捋捋她的頭髮說:“你要聽話一點,乾爹年紀大了,經常被你這麼刺激,壽命會變短的。”
她往上扭動身體,兩臂撐在他的身體兩側,鼻尖幾乎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