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敵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應該沒過多久,他被房間裡傳來的動靜驚醒了。
睜開光學鏡,他看到競天擇正坐在充電床邊靜靜看著自己,而更遠些的地方,先覺天和賽天驕正在合作抬著某種大型裝置往臥室裡搬。
草,看這陣仗,銳天驍根本就沒能瞞住任何事,這下真捅大婁子了!
“競天擇領袖——”
“噓。”競天擇把食指豎在嘴前,另一隻手按住了御天敵剛要爬起來的機體,“你很累,御天敵,繼續休息吧。”
御天敵有些彆扭。
天元們坐著甚至在站著幹活,可他卻躺著……好奇怪。
隨著處理器逐漸清醒過來,他發現自己的機體表面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冷凝液。畢竟疼痛一直在持續,就算下線了也無法避免。
這樣想著,御天敵感到腰腹的痛楚又變得劇烈了一些,準是他剛才試圖爬起來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
他不得不控制著氣體置換速率,在儘量不表露端倪的情況下慢慢忍過這一波痛感。
……早知道會這樣,先前在對接失敗後就不跟耀天威打架了。要不是當時用力過猛扯到了腰,現在應該不至於這麼嚴重的。
至少他的腰不會跟著疼。
憋了一會兒後,御天敵看向了已經被抬到房間裡的東西。那好像是一套低溫再生裝置,但是跟醫院的再生艙有細微的區別。
注意到他的視線,賽天驕開了口。
“御天敵,我們有一臺……呃,功能還不完善的再生艙沒地方放,所以只能徵用你的房間啦!”她的語氣很輕很柔,語速不快,像是一直在思考用詞,“它的系統不太完善,無法留存或上傳使用記錄,但整體功能沒有問題,你以後有需要的話可以用一下看看!”
御天敵目瞪口呆地眨眨光學鏡。
你們老登……人還怪好的嘞。
如果賽天驕說的是實情,那麼御天敵絕對要進去躺一躺。他已經受夠這腰腹斷裂般的痛苦了,有好幾個瞬間他甚至有種自己已經被撕成了兩半的錯覺。
“想要先試試嗎?”競天擇問,“我可以抱你進去。”
御天敵:“……”
這就不用了,怪心慌的。
在御天敵的再三拒絕下,天元們終於還是放任他保住最後的顏面,一個個離開了房間。御天敵感覺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了,區別只在於是因為讓天元們知道自己受傷而社死,還是因為被知道自己想玩對接才傷這麼重而加倍社死。
不不,後者絕對不行,御天敵覺得這事兒一旦捅出去,自己就得因為品行不端而被趕走。
如果被掃地出門,那麼他的選擇就只剩下投奔耀天威。可是在耀天威手底下辦事太辛苦,無論是打五面怪、守城還是撿裝備都屬於體力活,而且一不注意就死了。御天敵自認沒有耀天威那麼硬的命,耀天威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他自己估計還沒受到致命傷就給嚇死了。
等門外的動靜平復下來,御天敵試探性地忍著疼爬到了床邊。再生艙距離他的充電床很近,他把身子探出去,拆開這臺裝置後邊的外殼,往裡邊觀察了一會兒。
他看不懂那些複雜的電路,但是稍微目測一下,用來識別受傷部位的模組確實是拆掉了的,他都能看見空蕩蕩晃悠著的電線。
御天敵思考了一會兒天元們誆自己的可能性。
應該……大概不會吧?先不說幾乎把他寵上天的競天擇,就性格直來直往的賽天驕和只有外表能看的大呆子先覺天也做不出這種事。
下定決心後,御天敵咬咬牙,啟動再生艙,鑽了進去。
樓下的生活區內,馬克西莫大帝在自己的書房一拍大腿。
“有了!”
“怎麼樣?”競天擇焦急地湊到了螢幕前。
他只看到一根長長的進度條,下邊還顯示著0%。
競天擇:?
“……這是什麼意思?”
“為防萬一,我們拆除了那臺再生艙的識別系統。不僅是我們,現在就連試圖偷看的人都不知道使用那套裝置的人的身份和創傷型別。”馬克西莫大帝解釋道,“不過我保留了治療進度測算器,這樣一來,我們就能透過進度條的推進速度來估算御天敵受的傷有多嚴重。”
先覺天盯著進度條看了好半天,然後弱弱出聲。
“……它是不是沒動啊?”
銳天驍死死盯著空蕩蕩的進度條方框,試圖透過眼刀催促它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