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甲的摩擦聲,在營帳中悉悉率率響起,還夾雜著一些細碎的呻吟,等這些聲響歸於寂靜,慕容吐延也早已到了河東岸。
五千鮮卑精銳,在河東岸列陣。
他們不僅帶來了更多弓手,還有重弩。
慕容吐延站在隊伍前方,靜靜的看向萬劍城的營地。
面對他們的精銳,對面居然毫無動靜,似乎剛剛用過早飯,都在收拾營地,絲毫沒有迎戰的打算。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又想要做什麼呢?
慕容吐延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不過無論這些人是否路過,現在已經殺了他們的人,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路青在玉明川的幫助下把脫掉的幾片盔甲穿好,他又幫她重新紮了扎頭髮。整理好之後,早過了半個時辰。
從營帳裡出來時,路青臉上還有些泛紅。
看見河對岸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路青陡然精神了起來。
其實,慕容吐延到了這邊之後,就派人喊了幾句話,不外乎就是問來者何人,意欲何為之類的,那會路青跟玉明川正在“緊要關頭”,便沒有理會。
顯然,慕容吐延比那個高個子美人更沉得住氣,他在等這邊主事的人出現。
玉明川拉著路青的手,淡定的看向慕容吐延。
慕容吐延一樣具有鮮卑人的特點,一頭金髮,面板白皙,五官深邃,卻又不像歐洲人那般粗糙,他很俊美,遠比四周的鮮卑士兵更加出眾。
路青覺得他的年紀應該跟玉明川差不多,卻顯得更加沉穩老練,如蟄伏的猛虎。
在路青拿著望遠鏡觀察慕容吐延之時,身後一直有動靜,玉明川早已安排對策,好整以暇的等慕容吐延上門。
卻沒想到,慕容吐延那麼沉得住氣。
“大哥,我看我們不如退回去,這幫人不管想幹什麼,他們總會過河的,這裡地勢複雜,不便騎射,到了地勢低緩的地方,咱們上了騎兵,他們武器再精良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慕容桓站在慕容吐延旁邊,將他琢磨了一早上的想法說了出來。
慕容吐延微微點頭,見了這些漢人射過來的箭之後,他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他還想親自看看,這幫人的底細。
既然斥候沒用,不如就光明正大的看好了。
“吾王,羌人派兵出來了,不過怕是不會對這幫人動手。”
獨孤林快步走到慕容吐延身邊,彙報了剛剛得到的訊息。
“再傳,如果他們不盡力,那枹罕的那些孩子,一個時辰殺一個。”
一抹殘酷的笑容從慕容吐延嘴角漾開,從收服這些羌人開始,那些頭目的子女便被他們“請”到了枹罕,幾年過去,羌人都老老實實的。
自從去年他們內亂,羌人就開始蠢蠢欲動,甚至有過兩次營救,不過都以失敗告終。
這一次,怕是他們想借助河對岸這支力量,搶回那些孩子吧。
既然如此,那就從那些孩子開始吧。
隔著黃河,兩邊全都按兵不動,然而,斥候卻一直來回奔忙,傳遞著最新的訊息。
路青和玉明川已經回到樹林中的一個帳篷裡,親兵與參軍都聚集到了這裡。
“羌人就在西十里,他們也在觀望,不過怕是觀望不了多久,慕容吐延應該會逼他們出手,因為羌人有人質在慕容部手裡。”
姜風眉頭皺的緊緊的,他親自帶人去了羌人的部落,好話壞話說盡,見羌人還是無動於衷,最後姜風只得亮出他們的武器,瞬間將周圍的樹木削掉一片,嚇到了那些羌人。
因為,姜風說,他們三千多人,全都配著這種長刀,不服的可以來試試看。
羌人琢磨了半天之後,告訴了姜風實情,他們也不想被慕容部控制,只是,他們的孩子都在慕容部手裡,他們不能不顧那些孩子的死活。
細問之下,這三個大部落,竟然足足有一百多個孩子被囚禁在枹罕,這些孩子全是頭領的子女,哪怕他們還可以再生,可被抓走的也是他們的骨肉血親,怎麼能不牽掛?
也正因為這,羌人一直不敢明面上違抗慕容部。
將這些原因講明之後,帳篷裡陷入短暫的沉默。
玉明川微微皺著眉頭,敲著精緻的下巴。
“慕容吐延現在按兵不動,怕是想讓羌人來試探我們的實力,而羌兵三千,根本不是我軍五百人的對手,他們就是送死。”
“將軍,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把那些孩子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