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川起初也在盯著路青離去的背影,很快,他的視線又轉移到那群士族子弟中,方才路青的表現不太對勁,難道是這些人對她做了什麼?
“少將軍,你的傷,趕緊回去醫治吧。”霍荊牽著馬,準備去追路青,不過還是過來先勸勸玉明川。
少將軍的苦肉計,看來無用啊!
玉明川卻勾起嘴角笑了,他沒有錯過最後路青看向他的眼神,她的目光,始終盯在他的傷口上,所以最後才會說出那段話。
她還是關心著他的。
他的試探,是有效的。
很快,玉明川的臉色又變得冰冷,不是對霍荊,而是對那群士族子弟。
就憑這群無能之輩,也妄想他的夫人,呵呵。
路青回到鄔堡之後,趕緊跑到浴室,放水燒水,然後便泡了進去。
她從來沒有在河裡洗澡的習慣,生怕被什麼小蟲子給咬了,或者感染上寄生蟲,以及,水蛭……
這次這些沒遇到,卻被人給咬了腳趾頭!
用肥皂在身上搓洗幾遍之後,路青才從水裡爬出來。
結果腦子裡馬上就出現了玉明川肩上的那片血漬,他也沾了河水,也不知道會不會按她說的去做,好好清洗消毒再上藥。
唉,怎麼覺得玉明川就跟小孩子一樣在鬧彆扭呢?還不如韓碩懂事。
路青匆匆擦乾淨身體,穿上袍子,翻出了那日給玉明川準備的傷藥,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柏姬泰,把這瓶藥交給霍荊,他知道該怎麼做。”
柏姬泰接過藥瓶,到了下面一層,將藥交給了霍荊,又回來繼續守著路青了。
然而,等這天晚些時候,路青突然聽到有人說玉明川在發燒,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
這貨一定沒按照她說的去清洗,怎麼現在沒人管著,就沒法自己過了嗎?
路青在五樓來回踱步,最後還是咬咬牙沒去看玉明川,而是趁著天黑,偷偷的牽了星河去了居民區。
這麼晚了,葉秋還在坐診,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路青走進醫館時,看她正給一個看起來有些放浪不羈的男子診脈。
這男子穿著一身青色絲袍,頭上戴著玉冠,卻有些歪斜,頭髮也一樣散亂,一雙鳳目,看什麼都有些迷離,直到看見路青,眸中倏然閃過一道光亮。
路青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或是她在居民區行走時,偶然遇到過吧。
“你若再喝酒,早晚要死在酒桶裡。”葉秋放下手,對眼前的男子說道。
“若不能再飲酒,不如死了算了。”男子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既然如此,那你還來醫館作甚?”葉秋突然站了起來,滿面怒容。
“落水著涼,便喝些酒暖身,哪裡不對了?葉神醫又何必動怒,隨便給我開些藥便好,無需多費心。”
“吃屎去吧,滾!”葉秋上去就開始扯這人的胳膊,卻見這人竟然大笑起來。
“小秋,這麼多年你的脾氣居然一點都沒變,再這樣下去,可就嫁不出去了。”男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扶了扶頭上的玉冠,又扭頭看向了在一邊渾身冷漠的路青。
“韓先生好,今日見識了韓先生的身手,在下不勝榮幸。”說著,這人又歪歪斜斜的給路青行了一禮。
路青微微點頭,卻沒有回禮。
“韓先生這麼晚怎麼來這裡,病了?還是為你前夫來求藥?”
這話說的,路青有些牙酸了,她是來給玉明川求藥的嗎,其實還真是,不過不止是為他,還為了無數可能因為傷口感染而喪命的人。
“葉神醫,找你有個大買賣要做,你還是乖乖的少說些風涼話,找個地方咱們好好聊聊。”
無視旁邊還在雙目放光的看向她的男子,路青只是盯著葉秋。
葉秋也看向路青。
路青的本事,她也知道一些,既然這大晚上的不去照顧那個心心念唸的玉明川,而是跑她這裡來,她說是大買賣,那就一定是大買賣了。
葉秋微微點頭,速度寫了一張藥方,用個巧勁往一邊的男子身上一彈。
“拿去,愛吃吃,不吃去死。”
“我這條命,早就在葉神醫手裡了,葉神醫讓我吃,我當然要吃的。”
揚了揚那張藥方,這人又看了一眼路青,眸中帶著笑意轉身走向大門。
可惜沒人看到,此人在轉身的剎那,伸出舌頭在唇上重重一舔,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