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參軍,午後隨我回玉門關。”
“是,都尉。”
隨後這半天,路青把這邊需要做的事情安排好,又帶著玉明川看了各項工事的進展,吃過午飯,就縱馬回玉門關。
大黑這種快馬,一天能跑到玉門關,霍荊的汗血寶馬也不錯,只是,他們沒必要這麼趕。
幾個人夜裡住在了安西到福祿中間的一個小村鎮,舒舒服服的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繼續奔回玉門關。
烈日當頭時,他們到了玉門關,就見小方盤城外停了一片車馬,有兩輛馬車頗為精緻,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坐的。
難不成薛彥還帶了家眷來?現在中原都亂成一鍋粥了,他居然真的敢?
想起薛彥離開玉門關時,就說要回河東成親了,說不準還真把老婆帶來了呢。
路青有些好奇,那些名門世家的小姐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她的好奇心沒維持多久,就見到了那位河東裴氏的小姐。
不對,現在已經是薛家的夫人了。
那個叫裴瑜的女子,身量苗條,個頭和路青差不多,身著藕粉色的襦裙,頭上的髮飾也簡潔精緻,看著非常舒適。
尤其她的面板有如白瓷,不見絲毫瑕疵,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煞是靈動,看人之時,總帶著三分笑意,七分收斂。
大概這就是大家閨秀的矜持?
裴瑜大約是注意到了路青的視線,微微向她投去一瞥,路青回以微笑,卻突然被薛彥給擋住了。
“韓老弟,最近過的可好?”
薛彥還是那副假紈絝的模樣,作勢就要搭上路青的肩膀,結果玉明川橫插進來,直接把路青拉到了自己身邊,提前將她攬在了懷裡。
裴瑜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帶著些怒意看向薛彥,似乎在向他要一個解釋。
薛彥頗有些無奈的朝自己妻子笑了笑,然後便看向玉明川。
“明川兄,我帶來了不少工匠,他們精通鄔堡的建造,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家父知道這邊的情形,說只要你有什麼為難的,儘可以找薛家,薛家能幫的一定會幫。”
“多謝,你上次送來的幾個鐵匠,也非常好用,這次回去,我可以送你些玉門關特有的物產了。”玉明川笑著攬著路青,就要帶薛彥到路青的試驗田看看去。
卻見裴瑜欲言又止,想要跟上薛彥,又停了下來。宋蘭倒是在一邊招待著她,讓她到烽臺下準備好的房間歇息。
出了門,一路向東,三人有說有笑。
正打算繞過都尉府時,見高高的黃土牆下,站著一個身著淺藍襦裙的女子,比裴瑜看起來還要素雅幾分,容貌上也更勝一籌。
柳眉鳳目,瑤鼻櫻唇,眉頭微蹙,看起來有些愁思和哀傷,卻在看見他們三人走來時,全部散盡。
“明川。”
這一聲,就讓路青心中豎起了極大的警覺,簡直堪比尉遲紅葉的那聲玉哥哥,不,比那還要嚴重的多。
薛彥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尤其不敢直視路青,見玉明川一臉的不解,忙道:“明川兄,你離開河東多年,大約不記得了,這是李家三房的嫡長女,李致,你的……”
玉明川一雙美目眯了起來,盯著李致看了一陣。
“嗯,從小就經常偷偷跟在我們後面的那個李致。”
“明川,你還記得我。”
這一句話,溫柔中透著無限深情,又帶了一絲哀怨,似在怨情郎記得她,卻又忘了來找她,徒惹得她相思不斷。
“嗯,你家悔婚了。”玉明川繼續向前走。
噗——
路青忍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別問她為什麼會噴水,因為天還很熱,她騎了半天馬,現在還沒喝夠,就帶了一個水囊出來。
薛彥有些嫌惡的甩了甩衣袖上的水,他現在卸了軍職,都是穿常服了,比以前俊逸了很多,只是這身蜀錦長袍,險些被路青一口水毀了。
“明川,那是我父親的決定,我已經在家廟清修快四年,現在才有機會來找你,就是想彌補我父親犯下的錯誤。”
一隻毫無瑕疵的纖纖玉手伸出,似要抓住玉明川的衣袖,半路又垂了下來。
路青眉頭皺了皺,這手嫩的,跟蔥白似的,跟她這種勞動人民的手完全一個天一個地,路青腦子突然就蹦出了糟糠之妻這個詞,緊隨著的就是下堂。
還有,這一句接一句的“明川”,叫的也太親密了,她都沒這樣叫過……
看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