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丹,想必張茂應該給你交代了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你何不乖乖的接受我們的好意,拿著那些好處回去給自己謀個更好的前程,卻偏偏來拔虎鬚呢?”
張丹又笑了,正午的豔陽下,別樣的明亮溫暖,也襯得他越發唇紅齒白,那張臉有如白玉一般。
“你不用緊張,我不過是想讓你明白我到底知道什麼,今後相處也就不用處處防著避著了,你說是麼,青青——”
最後這一聲青青,叫的溫柔繾綣,如果路青只是個十六歲少女,恐怕這一聲還真招架不住。
可惜路青不是。
路青正打算再給這小子上一課,卻見張丹突然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輕浮之色消失的乾乾淨淨,甚至還對著路青行了一禮。
“今日之事,只是我的試探,對都尉夫人多有冒犯,還請都尉夫人海涵。”
眾人都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陳蒼崖收了重劍入鞘,又恢復成了那種泯然眾人的模樣,閒閒的站在張丹一側。
“你明明已經知道真相,又有什麼好試探的,張丹,勸你今後最好老實點。”
路青丟下這句話,便大步走回了兵士區。
回到住處,路青把那條晶瑩剔透的玻璃湟魚放在了案几上,等玉明川回來。
玉明川從鄔堡回來時,就見住所的護衛一個個都喜氣洋洋的,拿著琉璃球,對著夕陽看,閃閃發光,特別漂亮。
玉明川輕笑,看來他夫人的授課很成功啊,可惜他沒看到。
然而玉明川進了門,卻發現他的小夫人並沒有那麼高興,而是一臉的愁思。
“怎麼了?”
玉明川拉過來一把椅子放在路青旁邊,自然而然的將她攬到了懷裡。
“那個張丹,知道我的底細。”路青拿起玻璃魚摸了起來,心中很是煩躁。
“張茂能派他過來處理此事,自然就是知道了,這也無妨,不然他再四處窺探我的夫人到底在何處,說不定更加麻煩。”
玉明川接過了路青手中的玻璃魚,嘴角微微勾起。
“你做的?”
“學生做的……”路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情緒一閃而過,又開始琢磨要不要把張丹之前對她無禮,以及之後的那些說辭告訴玉明川。
想了想,張丹後來說的那些話,確實和玉明川說的一樣,他知道了她的底細,就不會再窺探了,這樣正好。
再說,那小子後來的表現,似乎對她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萬一她是自作多情了呢?
那多丟人……
路青搖了搖頭,只要今後他繼續跟她保持距離,那就沒什麼事。
“鄔堡上層開始建造了?”
“今日開始了,工匠們說要趕在結冰之前,把最基本的架子搭好。”
“玉郎,等他們學會了造琉璃,咱們家可以用上琉璃窗了,到時候哪怕是下雨天,也亮堂堂的。”
“看來為夫也要找個時間去聽聽夫人的課,不能夫人的本事都被別人學了,為夫卻什麼都不會。”玉明川一把抱起路青,便走向內間。
路青掙扎了兩下,便由著他了。
晚上睡覺時,玉明川給路青講起了李致的那位遠房族兄李良。
“這人很厲害?”路青枕著玉明川的手臂,思索了一陣,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資訊,當年沒學好歷史真是悲劇。
“嗯,很厲害,少年時,便在張軌手下做到武衛將軍,不僅能征善戰,身手也極為了得。”
“還有李家這個大靠山。”路青嘆了口氣。
“夫人說的沒錯。”玉明川貼緊路青,將她向上抱起,在她臉上蹭了蹭。
“那咱們怎麼辦?”路青順手摟住玉明川的脖子,直視他的雙目。
“現在他被張茂派去了東邊,一時半會過不來,就看這段時間張茂能不能給李致找個好夫婿了。”
玉明川笑著,一隻大手在路青的脊背上開始遊走。
“我要把鄔堡變成刺蝟!”
路青恨恨咬牙,這麼多女人,一個個的覬覦自己男人,都在這鳥不拉屎的邊關八年了,居然還惦記著,可惡!
“為夫一切都聽夫人的。”玉明川再次溜下去,把臉埋在了路青心口上。
路青第二天一早就放出訊息,想要她再次教授琉璃技藝,必須用自己的技藝來換,不是教給她,而是去天工院大教室裡教。
一時間,很多人在家糾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