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冷，屍體還不會蒸騰出那股惡臭，可走近了，那味道就不止是血腥味了。

人在臨死前，經常會出現渾身肌肉鬆弛的情況，這就意味著，屎尿都不受控制了。

那個挖好的大坑裡，散發出來的，就是這樣一股子血腥中混了屎尿的惡臭，雖不及夏天濃烈，卻也足夠讓人想要繞道走。

就見一大群穿著破爛計程車兵，正在挖坑埋屍體，那些屍體身上的衣服，也跟他們差不多，只偶爾有個穿盔甲的，多數一身破爛的皮甲，身上數個血窟窿。

看著這些被他們萬劍城的刀槍劍戟刺死的人，路青還是有些泛噁心，便匆匆往城裡趕去。

此時，萬劍城的大軍已經多數進了平襄城，還有部分在外面監視這群收屍的殘兵。

路青直接帶人進了平襄城，只見平襄城的百姓家家關門閉戶，街上只有萬劍城的兵士在走來走去。

很快，就有士兵向玉明川通報了輔兵營已經進城的訊息，玉明川親自出來迎了路青進去。

此時平襄的縣衙已經被他們徵用，縣令家所有的人，都被趕到了後院去，前院成了他們臨時辦公的地方。

在萬劍城押送糧草的輔兵營逃進平襄城時，縣令就嚇壞了，關鍵是，他一個小城的守軍也有好幾百，居然完全不是那幾百個輔兵的對手，剛一對上，就被殺的落花流水，隨後，城門便被他們佔據了。

原本縣令還心存僥倖，打算偷襲他們，結果不知是誰扔了一個著火的瓶子過來，他的一群衛兵，就全都被燒了。

那火撲都撲不滅。

緊接著，這群人就霸佔了他的縣衙。

不過，縣令見他們沒有對他動手，也沒有劫掠城中百姓心中也是比較安定，畢竟城外已經來了一萬大軍，相信很快就能把這群流匪拿下。

是的，他以為這群人是流匪。

而且這群流匪，住進了他的縣衙，把他府裡的糧食也拿出來吃了，這不是流匪是什麼。

只是沒見過裝備這麼精良的流匪而已。

路青就是在縣衙裡，見到了受了傷的萬劍城輔兵營的屯長，這個人叫安坤，也是玉明川的親衛之一，對玉明川忠心耿耿。

這次他帶萬劍城來的五百人，以及五百羌人押送糧草，現在只剩下四百人，糧草多數都被司馬保的人劫了去，他們拼死護下的二十車，全是天火。

哪怕丟了命，他們也不能丟下這東西。

天火一旦被外人所得，那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那二十大車天火，也帶到了縣令家，都藏的嚴嚴實實，只用了其中一罐嚇唬了平襄守軍而已。

路青先是安排雷隱去找個舒適的房間，把柏姬泰安置好，又給醫療兵們挑了個較大的房間做醫館用，隨後便去聽玉明川他們打算接下來怎麼辦了。

李良對此很是擔憂。

“南陽王至少有五萬兵馬，現在出來的不過是一萬烏合之眾，他手下驍勇善戰的將士不少，這次卻一個都沒見，怕是他們很快就會來這裡了。”

“來了便戰，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個要自立為王的司馬皇族，到底有什麼本事。”

玉明川看起來可沒有一絲擔憂，似乎對現在的情況，還有幾分滿意。

“玉兄可是想佔據平襄，以此為據點？”

李良突然恍然大悟，如果是這樣，那便可以解釋玉明川為何二話不說，直接將南陽王的人殺了。

如果他唯唯諾諾，直接去求和，說不定更會遭南陽王打壓，畢竟南陽王已經派人搶萬劍城的糧草了，這本就是欺負人。

現在玉明川直接佔據了平襄，以他的本事，想要守住這個城，還真不難。

想想玉明川和路青手裡的東西，他們的手段，李良真為司馬保捏一把汗。

他們根本不知道到底惹到了什麼神仙。

玉明川笑而不語。

李良便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卻不知道他是留在這裡助玉明川，還是回成紀待著。

一旦他留下來，也就意味著，他站在了玉明川這邊，將與南陽王為敵。

回去了，又對不住玉明川這個盟友。

兩難啊。

玉明川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也不催促，畢竟萬劍城的實力擺在這裡，李良最清楚不過，做選擇的事情，只能是他自己。

路青自然也明白玉明川的想法，她也是竭力贊同的，畢竟，這裡正好在成紀和枹罕之間，距離關中也不遠，屬於可進可退的一個點，佔住了絕對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