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心的左手,其實正握著一包粉末,打算撒出去。
“玉明川,你夠狠,不過,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何後來明月渾身傷痕嗎?”
無視左臂上的破洞,明心和尚笑的無比歡快,那雙眼睛裡滿是光芒。
“因為她不順從,一開始,我與季龍每日輪流與她歡好,她卻要咬舌自盡,這樣半月之後,依然如此,於是我便讓季龍以她為爐鼎,行雙修之法。
季龍初學,掌握不了訣竅,在她身上啃出了那些傷口,甚至連身下也是……”
“玉明川,退後!”
路青陡然衝了進來,側著腦袋不看明心的雙目,只用餘光判斷著方位,拿著刀柄,用盡力氣,直接嚮明心和尚的光腦殼上砸去!
這一下猝不及防,路青的速度又極快,明心剛想反抗,就被路青砸暈了過去。
隨後,路青趕緊抱住了玉明川。
“玉郎,他在迷惑你的心智,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明月已經入土為安,還等著你將她遷到河東和父母團聚,玉郎,快醒醒……”
路青伸出雙手,抱住了玉明川的臉,讓他把視線放在她臉上,然後一遍又一遍的訴說著一切都過去了。
可玉明川的一雙美目,已如一片荒野。
玉明川從正對明心和尚那雙眼開始,就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
他見到了他最心愛的小妹,總是跟在他和薛彥身後,他每次說讓她不要跟著,她還是跟來,嬉皮笑臉的說要像哥哥一樣學一身武藝,然後去殺胡人。
薛彥卻說不行,要把她娶回去,好好養著,生一群娃娃,結果明月總是不願意跟薛彥說話。
後來他們訂了親,明月還大哭了一場,說父母要把她嫁給一個老欺負她的人,那時候,他卻說,小姑娘家老是打打殺殺做什麼,就該在後院裡相夫教子……
結果明月哭著跑了,說他一點都不疼她,還帶著外人來欺負她。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說話,而後家裡就出了事,他被調到邊關。
臨行前,他只看到了她淚眼汪汪,不知是因為要嫁給薛彥,還是因為他走了。
那時他年少,沒想那麼多。
這一走,下次再見,卻是她渾身傷痕,奄奄一息。
聽著明心和尚的話,他的眼前便浮現了明月被凌辱的那一幕幕,看的他血液逆流,心已成冰。
也許當初他把明月帶在身邊,像個男孩一樣對待她,教她武藝,帶她去殺敵,她有了一身本事,便不會如此輕易的被人抓到,被人凌辱了吧。
洶湧而來的悔意,讓玉明川像被抽了魂魄一般,瞬間便頹然了下去。
直到他聽到一聲聲呼喚。
“玉郎,一切都過去了……”
玉明川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看到了眼前的人影。
滿面焦急的人兒,正摸著他的臉,將他喚回來。
情不自禁的,玉明川丟下了陌刀,抬起手來,摸上了她的眉毛。
她們真像,他再也不想失去她了。
將路青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勒的路青幾乎喘不過氣來,可路青卻沒有掙扎。
過了許久,玉明川才鬆開路青,重新撿起了陌刀。
“夫人,我們回去吧。”
“嗯。”
玉明川一手拿著陌刀,一手牽著路青,從暗室中走了出來。
其餘幾人趕緊過去把明心和尚五花大綁,然後又在這暗室中搜颳了一通,把一切可疑的東西都帶了出去。
張平利原本見玉明川進去了,裡面半天卻沒動靜,還以為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所以還心存僥倖,以為鄭怡不是奸細,可現在看明心和尚被押了出來,一顆心便徹底絕望了。
“張隊率,裡面有間密室,還死了一個女子,你還是去看看認不認得吧。”
路青聲音冷冰冰的,心中還帶著些惱意,這個該死的明心和尚,死到臨頭了,居然還給玉明川下了一道。
沒走幾步,路青就回過頭來,從腰間掏出短刀,對準昏迷的明心和尚,一刀劃了過去。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她要殺人滅口,結果那一刀,只是劃在了明心和尚臉上,兩眼一線,黑紅的血液瞬間便湧了出來。
被疼醒的明心和尚,哀嚎了一聲,想用手捂住雙目,可手卻被綁了起來,只能任由破裂的眼球淌了一臉。
路青只是哼了一聲,便繼續拉著玉明川走了。
這個害人的死和尚,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