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駿這個態度,眾人的表情更是微妙了。
很明顯,張駿對司馬紹不屑一顧。
身為晉國的臣屬,張駿一點都不在乎晉國太子的顏面,這就意味著,如果涼州由張駿做了涼王,那必然會獨立。
這也是路青和玉明川最希望看到的。
其實他們把這件事交給張駿,也是想看看涼州的態度,如果涼州依然把自己當晉國的臣子,對晉國予取予求,那這合作怕是做不下去了。
畢竟玉明川可以說是晉國的反賊。
張駿這小子鬼精鬼精的,豈能不知這個道理,恐怕給張茂去信,也不是徵求張茂的意見,反而是說服張茂,脫離晉國,獨立成國。
畢竟,他們現在都擰著一股勁想要拿下石勒,一旦晉國接管了,以江南那些軟趴趴計程車族德性,怕是不知何時才會動手,他們只想著偏安一隅,吟風弄月。
現在整個江南,與石勒抗爭的,依然只有祖逖一人,帶著一兩萬老弱殘兵,在豫州跟石勒十八騎的桃豹天天打游擊戰,說什麼揮師北上,收回中原,簡直痴人說夢一般。
等日頭偏西了,一眾人回了長安城。
就見不少輔兵押著十幾車東西,浩浩蕩蕩向南而去。
路青這才知道,原來張駿是讓人送了些美食美酒到武關去,暫時安撫一下司馬紹,理由是長安城百廢待興,沒有合適的地方招待司馬紹,需要等些時日,整理整理。
這個理由沒人會挑刺出來,畢竟長安城現在確實是這個狀態。
到了晚上吃飯時,路青吃飽了就開始盯玉明川,她覺得到時候了,必須要跟玉明川好好商量一下。
路青給自己倒了杯稠酒,喝了口之後突然說道:“幷州十萬人,涼州十萬人,萬劍城只有不到五萬。”
“是的,如果要攻打石勒,必須要和幷州涼州好好分配,不能再一直衝在前方了,不然只會損的更多。”玉明川也倒了一杯,在嘴邊抿了一口,有些疑惑的看向路青,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改行做軍火商,將刀槍劍戟,天雷彈這些東西,賣給幷州和涼州,甚至他們的輔兵事宜,我們也可以接下來。”路青的手指,開始敲擊桌面,得得的像一陣陣馬蹄聲。
“夫人是說……萬劍城退居幕後?“玉明川眯起了雙目,盯住了路青動來動去的手指,他最近也察覺路青有些心煩氣躁,還以為她是因為教那幾個太成器的學生給忙的,原來是在琢磨這件事?
“沒錯,有我們做後援,只要他們的軍隊不是烏合之眾,還怕打不贏仗麼?”路青抬了抬眉毛,眸中透出幾分急切,手指敲的越來越快了。
“不過完全居於幕後,怕是那兩邊會有不滿,萬劍城的兄弟也會心有不甘,倒是可以重新組建一個五千騎的精兵,在他們撐不住時,施以援手。”
玉明川的手指也動了起來,一直敲到路青的手指中間,將她的手指夾住。
“不錯,這樣我們既最大限度的保全了實力,還能賣給他們一個大人情,畢竟是救命的交情。”路青開始反擊,卻怎麼都逃不出玉明川的手指糾纏。
“哈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自玉明川口中發出,震的門外幾人紛紛向內看去,只見玉明川笑的開心,路青也跟個花痴似的笑著,定定的看著玉明川。
他們有多久沒見玉明川這樣笑了?
很多人從來都沒見過,哪怕是路青,也鮮少見玉明川笑成這樣,上一次他這樣笑,還是她剛到玉門關不久,在那個雪天,她帶玉明川找到了鏡鐵山的鐵礦。
不過,玉明川很快就止住了笑聲,眾人卻別開了目光,因為兩把椅子上的人,已經坐到了一把椅子上,沒羞沒臊的親在了一起。
又過了一陣,玉明川走出了屋子,讓小逗快去把牒雲漠叫過來,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正在跟慕容月華一起安撫慕容翰的牒雲漠,見小逗來找他,匆匆的又對慕容翰說了幾句,讓他稍安勿躁,等身子養好了再圖後路,就跟小逗走了。
等牒雲漠到了路青的住所,聽二人把方才的設想說了一遍之後,牒雲漠沉默了許久。
“二位,是真的對這天下毫無興致嗎?”牒雲漠終於開口。
“他要打劉曜,打石勒,是因為要報仇,我要打石勒,是因為石勒想殺我,我和玉郎都不是貪圖權勢的人,不過被逼才走上了這條道,還能順道解救一番中原百姓,何樂而不為?”
路青給牒雲漠倒了杯酒遞過去,